站前广场水果店。

闹事的是头发花白的老两口，吊梢眉、三角眼，满脸的横肉，上衣和裤子上虽打着补丁，可二人的脸上却是油光锃亮的。

站在收银台里的大丫吓得脸色煞白，她手里拿着找出来的零钱，迟迟不敢开口。

闹事的老婆子见状更加张狂，“同志们，可了不得咯，才进城几天就连家里的长辈都不认咯，水果烂掉不说，还想高价卖给我们，我们二河村是穷，可我们也不能让这些进了城就忘根的小妮子给拿捏住！”

“这四个苹果都是烂的，那五个桃子也都坏掉了，你还想要钱？我们不去告你们卖烂水果就不错了！”那老婆子说话时，手臂上下挥动，大丫被吓得直缩脖子，一声不敢吭。

“就是呀，小同志，你们的水果都坏掉了，还收钱呀？”有看热闹的张口就说。

代芝芝作为记者很敏感，见状忙回头找同事，幸亏摄影师和摄像师已经从店里出去，二人去火车站拍外景。

“水果是烂的？”牧小凡和张芳同时走过去。

张芳认得眼前的二人，他们正是丁二和丁二嫂。

又是丁家人。

牧小凡想起当初被丁二铁偷袭的那次，小腿不由地发紧，内心涌出厌恶和莫名的恐惧。

丁二铁被霍湙教训之后就成了腿残的废人，丁家老两口也知道是丁宝芬害人，二人从丁宝芬那里讨得治伤的钱之后，推着残废的丁二铁离开二河村去治伤病。

脑瓜不灵光的丁石头一个人在二河村里生活，吃了上顿没下顿，隔三差五地在杨村长家里蹭饭。

他们这是准备回二河村了？

“二嫂子，我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本是同根生，你干嘛欺负人呢？”张芳没上前推开丁二嫂，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不过她一把扯过丁二嫂手里的破布袋子，把里面的水果直接倒在了玻璃柜台上。

“哎呀！”丁二嫂见状想撒泼，却认出了牧小凡和张芳，先是微愣，接着就变成了笑脸。

“张芳，小凡？你们也来买水果？”丁二嫂鬼头鬼脑地低声道：“你们真是傻，那水果都是我用手掐烂的，要不还得花钱，你们看好什么水果了，告诉我，我去给你掐。”

声音不大，可周围还是有几个人听得清楚。

包括收银台后面的大丫。

“小凡姐，你听听，都是她自己掐的，她还想赖账！当这里是二河村呢！”大丫气得直甩手，站着看热闹的众人知道是遇见了无赖，也都散开，各自买各自的东西。

丁二嫂哪里肯退步，直接冲着大丫道：“你个死丫头，人家给你几个子儿的工资，你就这么卖命，我们是亲戚，你就跟东家说，水果坏掉扔了不就行了？我告诉你，我们这几天就住在后面的巷子里，白天到站前那边讨生活，你要是明白事的，就白给我们得了！”

牧小凡拿起那两个苹果翻看，上面有用指甲掐过的痕迹，要是放回去，也没人会买。

那几个桃子就更惨，除了被掐坏的地方，还有被揭到皮的。

“小凡姐！”大丫刚才给过了称，这几个水果有四斤半呢，苹果倒是便宜，桃子一块五毛钱一斤，这么贵的水果，说白送就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