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朝江忙道：“小凡，岳老师进修了经济学，是经济学硕士，他现在也是我们厂的顾问。再说，车是人家开过来的。”

目光掠过那辆黑色的小轿车，牧小凡皱起眉头，不过她还是调整情绪微笑着欢迎几位进门。

相对于岳家、牧家在省城的楼房，四合院相对简陋。

牧小凡让李娟去县招待所给四人准备好房间，想让他们先休息一下。

牧朝江心里揣着事，哪有心思去休息。

岳渊亭从牧朝江那边听到合资建厂的事，似乎有些兴趣，一路上跟牧朝江说了许多自己的想法。

总结一句，他愿意成为投资方。

牧小凡拿出食品厂的生产报表和近一年的总利润架构图表。

“并不像我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牧小凡熬了几天，眼睛有些发红，“事情可能会更糟糕。”

食品厂已经连续三年亏损，亏损的漏洞很大。

表面上风光的食品厂，实际上已经是一块被蠹虫啃食殆尽的空壳子。

若不是牧小凡仔细地研究了三天，只从外面的忙碌繁荣景象来看，是根本判断不出这些的。

“好在，王秘书是个实诚人，我问什么，他答什么。”

“那还接手个屁！那个死老魏，算盘打到了我的头上，我就不相信了，咱们就是不干了，怕个啥！”牧朝江已经到了退居二线的年纪，他这两年因为身体的状况打过好几个报告，要不是缺人手，他已经退休回家。

如今，魏成春跟他闹这一出，还想让他女儿帮忙兜食品厂的底？

“任免令已经下达，这件事比较棘手。”岳渊亭翻看着几份文件，又道：“如果，我们接受呢？”

“看这模样，短期之内也不可能创出大的利润，能拉个收支平衡，就算是有本事的！”

牧朝江做了这么多年的管理工作，他所在的钢铁厂有十几家分厂，光是在职工人就有一千多人，这还不算附属单位。

他的见识到底广。

“好在，这个厂子并不大，进行调整也并不是大问题，可魏成春为什么要单独再建厂呢？”岳渊亭问。

牧小凡便把那天二人之间的谈话说了出来，接着又把自己的想法表明。

岳渊亭这才道：“魏成春是个高手哇，他根本不是想把汽水车间和酱油车间独立建厂，他是想把你们二河村赢利的那两个小厂吞并！”

吞并？！

牧小凡心里一凉。

怪不得她读那份方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出什么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利益当前，肯下那么大的功夫帮助一个外人，除非这人的脑子有问题。

牧小凡倒坐在椅子里，感觉受到了打击。

她天真地以为，魏成春是她的贵人，没想到人家看中的是她碗里的肉。

“这个老家伙，还敢觊觎我女儿的工厂，渊亭呀，你快想想主意吧，不能让他占了便宜去！”牧朝江吸完第三支烟卷，终于说出口。

“这件事，我们先不要动声色，毕竟人事管理我们不占优势。”岳渊亭终于看向牧小凡。

“一切都由你决定，你想把食品厂原样接过来，还是想把食品厂搞垮再接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