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槐在走廊里扯住牧小凡的衣襟，双膝弯曲准备下跪，吓得牧小凡赶紧跳开。

“赵厂长，你这是干嘛！”

“牧主任呀，这个春节我是熬过来的。我，我已经几天没合眼，你快看看我，我是不是很憔悴？”赵槐已经没有那天的阴阳怪气，更没有按着她的手指的那股子霸气，看起来苍老十几岁。

“牧主任，这两瓶酒麻烦你带进去，是我给魏厂长的一点心意，你，你就帮我说几句好话，我，我真的不想离开食品厂，我已经在这边辛苦工作二十六年！”

“只要你肯帮忙，我可以给你五百块钱的好处费！”

“一千块也行！”

赵槐被调离岗位了？

想想之前他的表现，算是咎由自取。

牧小凡拒绝的同时，推开他举过来的两瓶酒。

“这个忙我可没办法帮你。”

听见楼梯那边有人走过来，赵槐捂着脸躲到后面的楼梯，急匆匆地走了。

牧小凡敲门，王秘书开门。

“牧主任，厂长刚才还在说你呢，你这就来了。”王秘书推动鼻梁上的眼镜，与赵槐的丧气正相反，他的嘴角咧到耳根。

“往后，我得改称呼了呢！”王秘书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头不高、满脸笑纹，说起话来总喜欢眨巴眼睛，让人看不懂他的表情。

牧小凡疑惑地走进厂长办公室。

“牧厂长，恭喜恭喜！”孙、刘二位副厂长还是墙头草的模样，二人的脸上堆着职业假笑，走到牧小凡面前，想要跟牧小凡握手。

牧小凡双手提着东西，很自然地拒绝。

“魏厂长，这是什么情况？”牧小凡把带来的几罐茶叶拿出来，递到刘、孙二位副厂长和王秘书的手上。

三人得到新年礼物，笑的一个比一个难看。

“我还给赵厂长准备了一份，刚才在走廊遇见他，他走得太急，也没来得及给他。”牧小凡把那剩下的一罐茶叶拿出来给孙副厂长，让他代为转送给赵槐，对方说自己不顺路。刘副厂长则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赵槐家的地址。

真是人走茶凉。

之前逼着牧小凡签字的时候，他们三个人还站在同一战线上呢！

赵槐前脚才走，这二人倒像是跟对方半点不熟的模样。

这就是他们的处事之道。

牧小凡只好把那罐茶叶放到魏成春的办公桌上，“魏厂长，那就给您吧？”

魏成春手指轻点着桌面，“你这丫头，剩下的才给我，那我也不嫌弃！”

魏成春打开茶叶罐的包装，仔细瞧：“还是毛峰，是你爸最爱喝的那一款。”

牧小凡点头，把茶叶的来历大概介绍了下，这才问到正题。

魏成春让王秘书带孙、刘二人回自己办公室，把一份红头文件拿出来，递到牧小凡面前：“丫头，这是昨天就收到的，我想着到厂里来说公事要好些，你可得做好思想准备，既然已经开始，那就不能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