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妍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胡樱从门卫室里揪出来，掼在地上摔得很重。

完全没有防备的胡樱差点把门牙磕掉。

“死丫头，大过年的，这是想把你妈摔个好歹的？”

“丧天良呀，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女儿，明明有了女婿，却不让我看？”

“大过年的也不回家，我今天说什么也不走了！”胡樱放起泼来，比农村的泼妇更无赖。

远处手里提着两瓶酱油的张峰，整理好大衣就像完全没看见似的，径直路过门卫室，走进百货大楼的家属院。

天真地以为自己有个好女婿的胡樱，还在半嚎半喊地威胁池妍。

“今天，你要是不回家，就带我去女婿家，我倒要会会我的亲家母，什么样的人家能把媳妇领回家住了好几天，愣是不让丈母娘上门？”

池妍知道胡樱的性格，跟她硬杠，也只能把事情闹得更僵。

张峰已经五十几岁，就算他愿意离婚，池妍也不愿意嫁给他，跟他在一起不过就是为了混点钱花。

“妈，我们回家！”池妍从挎包里掏出几张大团结票子，在胡樱的面前来回地摇晃，“想要钱就马上回家！”

胡樱一骨碌爬起来，老母猴似地夺过那几张票子，抹去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初三让他到家里来拜年，我们也见见女婿，过了年四五月份你们就结婚吧，彩礼也不用多给，两千块就行！”胡樱把手里的票子捻开数了三遍，得意地揣进怀里。

池妍甩给她的是五十块钱。

“你这丫头，就不能早点把钱给我，现在只能去黑市碰碰运气，快点走，再晚点天都黑了。”胡樱扯着不情愿的池妍，一前一后离开百货大楼家属大院。

远处已经有人家放起鞭炮，红灯笼点亮。

池妍又问了好几遍，胡樱也没说是谁告诉她的，只说让池妍把女婿带回家。

万家灯火，辞旧迎新。

晚上十点半，牧家的餐桌上年夜饭很丰盛。

煮饺子、放鞭炮、说吉祥话。

火热的场面从窗外的火树银花开始，电视机里播放着节目。

牧小凡和岳丽丽把煮好的饺子端上桌。

“来，我们举杯庆祝……”牧朝江举起酒杯，与全家人畅饮迎新春。

吃过年夜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守岁。

牧朝江看着三个儿子和霍湙打扑克，牧小凡和李锦、岳丽丽围坐在一起聊天。

新年的钟声刚刚敲过，牧家人又坐在一起守岁。

年轻人打扑克玩游戏，李锦和牧朝江则看热闹，家里人闹哄着玩到了凌晨，直到天光大亮才都回到各自房间睡觉。

霍湙搂着牧小凡的肩头，从衣袋里翻出个精致的绒布小盒子，“媳妇，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牧小凡接过绒布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镶着红宝石吊坠的金项链，是他们之前在省百货大楼里看过的。

当时牧小凡就多看了几眼，霍湙就知道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