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春走进办公室,赵槐就哈着腰跟在他身后,走到跟前还不忘记给魏成春搬椅子。
魏成春接过赵槐手里的那几张纸,又看见牧小凡手里拿着的那最后一页。
“承包合同,我已经和牧小凡签过了,你这又闹得是哪一出?”魏成春的眼神扫过来,冷冷地看着他。
赵槐捻住手里的那几张纸,揉成团又捏皱,面上虽然还笑着,可已经咬牙切齿。
“厂长,您生着病,怎么好让您那么操劳呢?合同的事,您也没开厂领导班子会,怕是不合规矩吧?”赵槐还真能倒打一耙,反咬一口。
居然说魏成春不合规矩。
“规矩?”魏成春轻敲桌面,“你跟我讲规矩?老刘、老孙,你们俩过来,给约说说我们的厂规里有哪一条说,你们三人可以取代我的职务!”
“又有哪一条说,可以代替别人签字,可以强迫别人按下手印?”
“赵槐,你违反的已经不是厂规,是法律!”魏成春气得又拍了两下桌面,“去,把那些等在牧主任办公室外面的工人给我叫过来!”
刚才装傻的二人也都站了起来,准备靠近说话。
“你们两个也做好停职的准备!”魏成春发怒道:“我才病了两天,你们还真有能耐,这是没出事,要是真的出了事,你们和老赵一个样,那就是大罪过!”
“魏厂长,你这么说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就大罪过了?”赵槐嘴里说着,已经开始用两只手去撕那揉成一团的合同。
“我可都是为了厂里好,我这个人以厂为家,热爱我们的事业,就算刚才有些语言过激,那也是因为我着急,我为了厂里职工的利益在拼搏!”赵槐吹嘘自己的时候,还不忘记去煽动别人。
“老刘、老孙,你们倒是说话呀,不能只我一个人冲锋陷阵,你们跟着坐享其成!”
“现在又把我这样的好同志推到悬崖边上,声称我不合厂规,魏厂长,我倒要问问像我这样为厂里办事的,到底怎么不合规矩了?”
“我怎么就有了大罪过。”
牧小凡趁着他正慷慨陈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合同,展平放在魏成春的面前,“厂长,您看看,这就是他口口声声说的为了大家好,您看看,从第三条开始,都写了些什么?”
“还有,我认为刘副厂长和孙副厂长应该不知情。”
正站在一边不敢多说半个字的二人,眼巴巴地看着牧小凡,努力猛点头,“都是老赵说让我们当瞎子当聋子的!”
“你们两个还好意思开口?”魏成春呵斥道。
二人羞愧难当地低下头。
魏成春接过皱巴巴的几张纸,简单扫了一眼。
以他对赵槐的了解,他不趁乱做点什么,那就不是他的性格!
“老赵?这就是你说的为厂里职工好?”魏成春拿起那几张纸,冲着安全科长道:“你说,这种逼迫别人签字的行为是什么?”
安全科长平时和赵槐走得近,他吱唔了半天也不敢说。
“厂长,你不能乱说话呀,咱们才是一家人,牧小凡她一个外来的个体户,你怎么能向着她说话呢!”赵槐忙上前,“厂长,我也是心急,难免写错几个字,您还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