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厂里出来，牧小凡和王秘书去了县医院，在外科住院部看到被打的工人。

梁新枝是汽水车间的小组长，她男人被打是件丑事，她见牧小凡也提着水果过来探望，更羞愧。

“牧主任，都是我们家老卢没个深沉，又没把子力气，倒吃了亏。”梁新枝给牧小凡和王秘书让座，又热情地想倒茶水。

牧小凡简单询问了一下病情，把自己买的水果和二十块钱递上去，“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咱们车间家属的事，就是咱们车间的事，你有困难直接找我，如果我不在找王秘书和张副主任也是一样的。”

对方很感动。

酱油车间卢大强歪在病**，见到牧小凡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心中那些期待已久的希望变成了失望。

“牧主任，你这么年轻呀！”卢大强是个不会说话的，干脆把心声都说出来了。

梁新枝把掐他一把，“牧主任，我家男人不会说话，你别听他的。”

“牧主任，听说你要把我们也收编了，快点吧，我们都等不及了，酱油车间整天污烟瘴气。”卢大强继续道：“我跟你说，那几个像小混混的，咱就把他们都开除！一个也不能留！”

呃。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话都传到了医院里。

牧小凡点头又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王秘书有经验，他先呵斥了卢大强，接着又一本正经地给卢大强做思想工作。

牧小凡只能把梁新枝叫到一边，聊起车间里的工作和工人们的思想动向。

梁新枝是个实诚人，把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汽水车间问题不大，可别的车间倒是怨声四起，早就有人扬言要打人，没想到就真动了手。

牧小凡又安抚对方几句，这才和王秘书离开。

在县医院门口，王秘书才骑着自行车离开，牧小凡便被人叫住。

是沈淮湛。

他来给额头换药。

其实，额头上的伤口并不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沈淮湛就是为了让连媚心疼，才每天跑一次县医院。

“小凡？你是特意过来看我的？”沈淮湛显得有些激动，走近时还把手里提着的一个水果罐头递到牧小凡跟前，“我就知道，你会心疼……”

“停，闭嘴！”牧小凡退开好几步，拉开与沈淮湛的距离，又见大门口人来人往，她真怕传出闲话，便直接推着自行车远离沈淮湛。

没想到，沈淮湛居然追过来，拉住牧小凡的自行车把。

“小凡，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早不跟你生气了，你还跟我这么生分？你说说你，我岳父好心请你吃饭，你提我过去的事干嘛？看看，我岳父把我打成了这样。”沈淮湛说话间就要去捉牧小凡的手，要不是牧小凡闪得快，沈淮湛还真就得逞了。

怎么不把他打死？

连忠下手还是太轻！

牧小凡看也没看沈淮湛，继续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沈淮湛，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滚远点，我和你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