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跟孩子发火，孩子也是有难处，你就没看出来？三个臭小子回来都不说那边的情况，我跟你说，老李，你在学校是二把手，不能把孩子都当成你的小兵！”牧朝江弯着眼睛接起电话，“小凡，是爸爸，有什么困难跟爸爸说。”

“爸爸。”牧小凡眼圈红透。

上辈子，她走错那一步，怀着沈淮湛的孩子，被李锦知道之后，根本不认她这个女儿。牧小凡的倔脾气随了李锦，她不愿意跟家里低头认错，结果就一错再错，再也没回到省城的家里，再也没见过牧朝江和李锦。

“爸爸，我要等高考放开之后，参加高考，现在回城只能做我不喜欢的职业，参加高考之后，我会有更多的选择。”牧小凡声音弱弱的，她强忍着想立即见到父母的酸楚，去抹眼泪。

“爸爸，你跟妈妈说，我会成为让她骄傲的女儿的。”

牧家四个孩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在李锦严厉的教育中长大，李锦也是一个严苛强势的母亲。

要不是牧朝江是位慈父，这个家里的四个孩子个个都是逆反青年了。

“小凡，你不必这么累的，我都给你找好了单位，只要你愿意，回城就到我们钢铁厂下属单位去做个文员。”

“爸，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可不兴这一套，我就是要自己努力，我会考上大学，也会赚到很多的钱。”牧小凡跟牧爸聊了十几分钟，一直坐在电话机旁边没走开的李锦，手里端着报纸，其实是在偷听女儿的电话。

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李锦怎么能不心疼。

只是她这个火爆的脾气，两句话不到就想训人，结果把孩子们教育的一个比一个生分，都喜欢跟牧爸说心事。

电话挂断。

“直接说她想考大学，我又不能吃了她，这个丫头！”

“考大学也可以回家以后再筹备，她在农村能有什么资源？”

“老牧，我看这孩子还有别的心思。”李锦握着报纸，还是批判的态度。

牧朝江把李锦面前的报纸扯下来，“老李，我看我们家小凡，差不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给她起名字时是怎么想的？”

“怀小凡的时候，你没少受罪。小凡生下来就体弱，比她的三胞胎哥哥还要小上一圈儿，当初你抱着那么丁大点儿的小女娃跟着我，我的心都碎了。”

牧朝江又道：“我们不奢求她能大富大贵，只想着她健康成长，成为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就行。”

李锦摘下近视镜，去揉湿润的眼角。

“老牧，我也想女儿呀。”

“那我就不想女儿咯？反正也知道地址，我们找个时间悄悄去看看。”

李锦点头，“还有十几天就开学了，你把时间调到前面来，要不我们后天就过去。”

“行，我们厂新提拔几个车间主任都不错，这段时间我也得把之前耽误的假期都用上，我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我也想早点抱上外孙。”

“抱外孙？你那三个儿子都小凡大八岁，他们一个个的连个对象都没有，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李锦缓和了面色。

夫妻两个达成共识，一个说要调假，一个说要带哪些东西。

隔壁房间里的牧明远、牧云翼、牧然亮三人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小凡在二河村都跟人家过上日子，要是被爸妈知道，咱爸还好说，咱妈不把人家的房子拆掉才怪。”

“能怎么办？提前给小凡打个电话过去，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准备什么，你们两个之前不是嫌弃我没把人带回来吗？”

“我看你们两个更没骨气，回来总说那个霍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