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宝芬这回去镇派出所闹起来,人家不得以派了两个民警过来处理,堵在霍家门口,引来不少人围观。
霍湙在院子里打家具,正用刨子推木料,刨花打着卷落下,他根本就没抬眼。
“狼心狗肺的!还有心情打家具?”丁宝芬赖坐在霍家的门墩石头上,“二位同志,你们好好看看我的手腕,这是他打的!”
霍湙没理她,也没停下手上的活。
“霍湙同志,你过来,我们了解一下情况。”民警历行公事。
“了解什么?那是她自己拍在铁锅上,伤了手腕,赖不着我大哥。”张成站出来,直接反驳,几个兄弟也跟着七嘴八舌地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
“要不是他护着那女知青,我也不能打在铁锅上!”丁宝芬就是不讲理。
“那你就是承认,是自己打的咯?”民警反问。
根本不用调查,事情也一清二楚。
丁宝芬哑口无言,再一次搬起石头砸在自己的脚上,她又哭又闹。
“民警同志呀,你们不知道,霍湙就是个没良心的,我女儿当初因为他生了病,后来在外地养病,他可倒好,就跟那个女知青好上了,不要我家金枝了!”
“是谁把金枝的死挂在嘴上的!”张成反驳,其他几个兄弟认同。
“民警同志,别听他们胡说,你们得做个主呀,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结婚,我家金枝怎么办?”丁宝芬倒在地上放赖,可没人愿意理她。
杨村长几人赶来,看到丁宝芬坐在院子里大嚎,干脆躲以大树的荫凉处抽烟。
这个女人三天两头大闹,实在是个不省心的。
把丁家除名,送到别的村去怎么样?
杨村长跟耿会计递眼色,准备商量出一个对策。
民警知道丁宝芬就是无理取闹,也直接离开。
就连看热闹的也都没了兴趣,丁宝芬的作风就那样,也没什么看头。再说,人家霍湙被坑了这么多年,还没说啥呢,她还有脸闹?
“金枝的孩子没了,你就得对她负责!”丁宝芬从地上爬起来,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准备拿根棍子打人。
“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些家具,都得给我们家金枝用!”
她疯疯颠颠地去抱那个打好的衣柜,差点扳倒砸着自己,末了还唱起了小调。
“我家金枝回来,你们两个就去扯证结婚!”
霍湙默不作声地干活。
张成几个兄弟商量着让黑虎把丁宝芬赶出去。
黑虎则虎视蹲坐,盯着丁宝芬。没有霍湙的命令,它不动弹。
几个兄弟正搓着手,想着要不是扔块骨头过去。
村路上乱起来。
“村路上来了个乞丐!”
“女乞丐,流了好多的血!”
“看着那女人像是被打了,脸上都是肿的!”
“不对,我瞧着像老丁家的金枝呢!”
“是,好像就是丁金枝!”
有人跑过来报信。
村路上那个拄着棍缓缓往前走的女人,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听到她名字的那一刻,直接摔倒。
“快来人呀,出人命啦!”
“丁金枝死在村路上啦!”
蓬头垢面的女人,扔下包袱倒在一瘫血水里。
众人围上来的同时,都在质疑。
不是说,丁金枝嫁到了县城里,还嫁给了一个工人吗?
这怎么活得连村里的老光棍都不如,那衣服好像几个月没洗过,血渍一层落一层,连补丁都是落着补丁的,这年头还有谁穿这样的衣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