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洛深才嫁给秦二牛没多久,他整日都在想该如何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想了几个日夜,他才终于想到一个好计策。那就是把属于自己的一样私人物品给她,让她能够想起昔日两人之间的美好,自然也就会和他重归于好,而那样东西便是他一直非常珍视的短笛。但她毕竟已经嫁作人妇,他不想被村里的人指指点点,自然不好亲自将东西交给她,于是就把短笛给了洛听雨,拜托她转交给洛深。
没想到洛听雨竟然没有把短笛交给洛深,而是自己一直在偷偷收着。难怪洛深当初没有回心转意,而且还越来越不待见他,原来都是她在捣鬼,如今她竟然还敢把这偷偷昧下来的东西拿来威胁他!
真是岂有此理!可恶至极!
陈秀才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成拳,指节捏得咯吱作响,白皙的手背上已是条条青筋暴起,眸中深沉如水,眼底却有怨毒的光芒似钢针一般射出,直奔眼前的母女二人。
如今洛听雨手里有他的私人物品,倘若她们真的不顾一切的将事情闹大,别人可不管是怎么得来的,只会以为他们之间真有事情,他这下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金老爷纵然再中意他这个未来的女婿,恐怕也无法容忍自己的女儿还没嫁过去,他就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断不会同意他和金娇娇的婚事!
她们这是要毁了他努力那么久,终于要得到的一切。疯了,真是疯了啊!
越想越气,陈秀才最终恼羞成怒的冲着洛母大吼道:“你是真的疯了,这可是关系到你女儿的名节,你难道想把她也给毁了吗?”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人。他不信她真的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
然而陈秀才还是想错了,洛母还真就狠得下那个心。“你不让她做你的贵妾,我不介意同你玉石俱焚!”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洛母都已经打算好了,倘若陈秀才不肯答应纳洛听雨为贵妾的条件,她们早前畅想的好日子也就没有指望了,那就干脆豁出去,什么名节都不要了,势必要拉着他做垫背,让他也不再有攀龙附凤的机会。
陈秀才听得胆战心惊,本就偏白的脸色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惨白,被厚实棉袍裹着的身体更是吓出了一层冷汗,脑子里乱糟糟的,都成了浆糊,根本想不出破解洛母阴毒计谋的办法。
看着陈秀才被吓傻的样子,洛母得意的扯了扯唇角,想着打铁要趁热才行,便继续咄咄逼人的道:“陈秀才,你饱读诗书,应该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肯不肯娶听雨为贵妾?”
陈秀才面露难色,薄唇抿成笔直的一条线。纵然都已经被逼到这种地步,他还是不想答应洛母的要求。
想当初他与金娇娇初次相见,就因为她的眉眼与洛深极为相似,他便对她一见倾心。为了能够接近她,他便假装饿晕,果真被她好心救回府中,也才知道她竟是在城中富甲一方的金府的千金小姐。
而且,一进府,她就将他安排在上等客房,不仅让下人对他百般尊敬,还要尽心伺候。享受着那极尽奢侈的一切时,他突然想到,只要将她娶到手,那自己就可以成为金府的东床快婿,金府必定会全力资助他念书以及进京考取功名。
这个念头一旦萌生,便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最终促使他开始想如何能让她嫁给自己的办法。
可惜,他绞尽脑汁,却始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直到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与有些郁郁寡欢的金老爷相见,并且相谈甚欢,从而得知了金老爷一直无法解决的烦恼。原来金老爷虽然家财万贯,却一直觉得自己的商人地位实在低下,想招个有才学的女婿,等以后日后高中状元便可以抬高自家的门楣。
金老爷说的未来女婿简直就是他啊,他心中大喜,于是刻意在金老爷面前展露了自己的才学,并许诺来年进京赶考定能高中前三甲。
金老爷果然十分中意他,有了将金娇娇许配给他的意思,但为了他们婚后夫妻能够恩爱,还是觉得先让他和金娇娇相处一段时间,培养一下感情。
而在和金娇娇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她虽是商户之女,却不是满眼只懂算计,满身铜臭,而是贵气十足,知书达礼,温婉善良,简直就和那些出自书香世家的小姐一模一样,不免对她多了几分真心的喜欢,更加坚定了要娶她的念头。
努力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如今好不容易要水到渠成,却突然生出变故,他真的好气啊!哪里还愿意纳一直都讨厌的洛听雨为小妾。何况,纳洛听雨为妾这件事情,即便他答应了,宠女如宝的金老爷也不会答应,说不定还会打消让他娶金娇娇的念头,他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见洛母都那样逼迫陈秀才,可他依旧没有答应,洛听雨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践踏,杏眸怒瞪着面前的男人,毫无淑女气质的大声吼道:“陈秀才,我有哪一点不如那个金娇娇,你竟连娶我做妾都不愿意?”
听到洛听雨恬不知耻的话,陈秀才当即冷笑出声。“呵,你也不拿镜子照一照,你全身上下有哪一点比得上她?”其实,单论美貌,洛听雨还是不输给金娇娇。但金娇娇的谈吐才学,都不是洛听雨可以比的。最重要的是,金娇娇背后有整个金府,可以助他早一些飞黄腾达。所以,单凭这一点,哪怕金娇娇貌丑无盐,他也照娶不误。
“你!”洛听雨气得脸都涨红了,指着陈秀才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但除了一个你,再也没有说出其他的字来。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挖树先挖根。洛母也懒得和陈秀才再哆嗦下去,再度用他最在意的事情来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