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教训的是,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处理此事,有劳先生了。”说罢就要转身离开,但这时宁绪然却突然叫住了他。
“您等等!”宁绪然小跑至他跟前,突然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她张了张嘴,犹豫了些许后才道:“老爷,您对大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是我的女儿,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出事。”宁岳忠的态度异常的坚定,“她是我跟宛蓉娇宠着长大的女儿,林瑾媛算个什么东西,贱命一条,也配我女儿给她提供心头血?痴人说梦!”
许是气疯了,宁岳忠竟在她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内心想法,他自顾自道:“我的确纵容了她,但并不代表她可以依仗我的纵容做出此等丑事,我决不允许!”
“老爷当真是这么想的?”宁绪然心里微微有些动容,原本她以为宁岳忠只是把她当成了可有可无的人,却不知在他心里,她竟如此重要。
想必原主知道后也定能瞑目了。
“我知道,外界传言我对然儿如同后父,想必先生定是有所传闻才对会对我有如此猜忌,但事实究竟如何,却只有我自己知晓。”
“先生,后宅的水究竟有多深,想来您定是不知道的,不是所有的人男主人都能一碗水端平,也不是所有的男主人眼瞎耳聋,分不清是非黑白,所有的结果都是我权衡利弊过的,以及如何对待然儿的态度上,亦是经过我的深思熟虑的。”
话音刚落,宁岳忠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同宁绪然说了这么多,不禁有些懊恼,但他却没有计较,只道:“失礼了先生。”
宁绪然似乎直到今天这一刻才真正看清了宁岳忠,她不发一语,但心里的震撼却足以将她彻底淹没掉。
她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他的身不由己,突然间明白了他为何总是对她的悲惨遭遇视若无睹,他不是不心疼她,而是无法表现得太过直白。
后宅虽不比朝堂,但却与朝堂有着异曲同工之处,若将宁岳忠比作君王,后宅便是他的朝堂,他须得权衡利弊之后才能做出决定,而不是一味地凭着喜恶出发,否则只怕会走向毁灭。
但宁岳忠究竟在忌惮些什么呢?明明林瑾媛已经成了孤女,明明只要他愿意朝原主伸出手来,原主便能有活下去的生机,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想到这里,宁绪然变得有些迷茫了。
她实在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更加看不懂他对于林瑾媛的态度,既然如他所说,他至今深爱着郑宛蓉,为何又对林瑾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间接的纵容她做坏事呢?
这难道就是他口口声声说的至今还忘不了林瑾媛吗?
“父亲大人,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
……
翌日,林瑾媛还未清醒,宁绪然便已经带着汤药过来了。
嬷嬷几经催促,林瑾媛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嬷嬷,什么时候了?外面怎么这么吵?”林瑾媛伸了个懒腰,睡眼模糊的看向一旁的嬷嬷。
“夫人,您快些起来吧?从昨天傍晚开始,您就一直睡到了现在,要不是徐先生事先吩咐过不让任何人吵醒您,老奴都要以为您——”
后面的话她却不敢再说下去了,林瑾媛自然懂得她的言外之意,也不再说了,任由嬷嬷给她梳洗打扮。
一番梳洗过后,林瑾媛才渐渐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