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墨没有说话，只是指尖却有些轻颤，他看着周逸何的脸良久，伴随着叹息声轻声道：“你若安分守己，朕可以护你周全。”

“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母妃是敌国的奸细了？”

“是。”

周逸何突然摇头轻笑，“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这么多年来之所以没有拆穿母妃的身份，是为了将她身后的势力一网打尽吗？”

“是。”周乾墨不想隐瞒他，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留着张若可的原因，其一是为了让她身后的势力露出马脚，其二则是因为张若可的脸。

“说来真是可笑，你有那么多留下母妃性命的理由，可偏生没有一条理由是因为她本人的，母妃知道了该有多心寒啊？”

“这是朕与可儿的事，与你有何干系？”周乾墨隐隐带着怒气，但怀中人的温度尚未冷却，他只得强行让自己的态度缓和下来。

“出去，朕不想你母妃尸骨未寒却还得听你这些糟心事。”

“父皇，你别后悔。”周逸何深吸一口气，突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你对我母妃这么残忍，你会后悔的的。”

“我为何要后悔？”周乾墨也跟着笑了，“你母妃对不起我在线，我为何要有悔意？是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未能做到与我坦诚相待，到头来却要一死了之让我歉疚一生，我对她，为何要有悔意？”

“因为她爱你！”周逸何彻底慌了，他忙不迭的爬向周乾墨，双手紧抓住他的衣摆，摇尾乞怜道：“她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真的丝毫没有感觉吗？”

“父皇，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我母妃为了你，就是豁出性命也心甘情愿，可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

“她尸骨未寒，你却要当着她的面贬损她，若是母妃在天有灵，该是多么的心痛啊？父皇，我求求你，就当我求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她吧！”

周乾墨没有说话，似乎嫌周逸何太过聒噪，他冷着脸道：“出去，朕不想看到你！”

“周乾墨！你这么无情，你会后悔的！”周逸何冲着他大叫道，但周乾墨却叫了人把他给拖了下去，不顾周逸何的鬼哭狼嚎，周乾墨抱着张若可的手愈发收紧。

“可儿，你看啊，这就是你的好儿子，你当年这么溺爱他，导致他现在如此无法无天，你要我怎么办呢？”

但怀中人到底没有再回应他。

另一边，被拖出去的周逸何仍在骂骂咧咧，他跪倒在营帐前，不顾下人的侧目，嚎啕大哭道：“母妃——母妃——你一路走好！儿臣不孝，未能在你有生之年好好孝顺您，只能祈求上苍让我们来世再做母子！”

而就在不远处，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藏住了西和靖因为惊讶而发出的动静。

“书玉，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西和靖捂住了嘴巴，小脸惨白，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最敬重的师姐竟然离开了人世。

“靖儿，你冷静点，师姐走了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何书玉在一旁轻轻劝说着，见西和靖因为泣不成声肩膀不停的抖动着，不由得伸手按住了她的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