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连声道了几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恍然，百里轩铭担心他一时间受不了刺激，忙上前去扶稳他，谁知周乾墨却轻轻摆了摆手。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百里轩铭心里，一直胜券在握，是所有百姓信仰的周乾墨竟然悄悄红了眼眶，百里轩铭突然有些心酸。

他一直都知道，周乾墨之所以愿意一直扶持他，并不是他是烈士遗孤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是白清清的遗腹子，单凭这一点，就足够周乾墨倾尽毕生之力培养自己了。

但那时他受师父误导，一直以为周乾墨对他是别有用心，为了他身后的宝藏所以才对自己曲意逢迎，故而他也对周乾墨隐瞒了自己装疯卖傻的真相。

只是事实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深爱着他的母亲，将他的母亲刻在了灵魂深处，每每忆及，却是甜苦参半。

像周乾墨这样为了白清清甘愿放下尊严的人，又怎么会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呢？

百里轩铭心里想着，回头却见周乾墨早已恢复如常，只听他缓缓道：“其实并不是她故意错过我的，相反，却是我因为皇位总是优柔寡断，也导致真正失去了她。”

“皇帝伯伯，您后悔吗？”

“后悔？后悔为了皇位错过她吗？”周乾墨眼神开始涣散，只见他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道：“既已选择了这条路，便没有后悔可言。”

确实，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不过是坑骗世人的说辞罢了，也难怪周乾墨不愿相信。

“那皇帝伯伯后悔遇见我母亲吗？”

后悔遇见她，导致这后半生一直活在她的阴影下，挥之不去，直至成了心魔。

周乾墨摇头轻笑，看了一眼百里轩铭，眼神有些复杂，只见他抬手拍了拍百里轩铭的肩膀，一字一顿道：“遇见清清，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

后面的话百里轩铭却没有再问下去了，就连白清清以及百里一脉为何会在一夜间消亡，他也没有问下去。

他知道周乾墨不会因为妒忌而杀害他们一家，这有违他身为帝王的风度，所以凶手绝对另有其人。

想通这一点后，百里轩铭顿时豁然开朗，正要去找宁绪然谈谈自己的收获时，却见周乾墨拉住了他的手。

百里轩铭有些疑惑，“皇帝伯伯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周乾墨却摇了摇头，但手上的力道却不减，“铭儿，你当年装疯卖傻，故意瞒着朕，是不是怀疑朕？”

“皇帝伯伯为何会这么想？”百里轩铭心下一惊，但面上却无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