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满意了吗？”见张若可起身后，何书玉突然冷冷道。

张若可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着翠兰的尸体看，突然啧啧出声，一脸惋惜，“可惜了，陛下好不容易对你动了心，你竟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了——”

顿了顿，她突然抬头看向一旁表情冷淡的何书玉，莞尔一笑道：“若是她不死的话，或许她的福分就离她不远了。”

“可惜了啊，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能够享福了，最后竟被你一掌打死，但愿九泉之下，她不会埋怨你。”

“我最最亲爱的师弟。”

她戏谑的口吻无端激怒了何书玉，但何书玉非但没有大发雷霆，反而像只受了锤的老牛一样静立不动，任由张若可嘲讽他。

“说够了吗？”何书玉冷声道，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他竟没来由的难受，索性不再看她，顿了顿，他又对着张若可道：“现在可以想办法就和靖了吗？”

听到这话的张若可不由得神情一愣，她自嘲道：“小师妹真是幸福，事到如今还有人心里挂念着她。”

她摇头一笑，仔细一看竟能看出她脸上的悲悯，只是那悲悯却不是对着死去的翠兰的，“可我呢？”

“我却走到师父抛弃，丈夫嫌恶的地步，书玉，你知道我有多羡慕靖儿啊？”

何书玉却没有搭理她，但还是耐着性子静下心来听她胡言乱语。

“她多好啊，师父宠她，你又对她不离不弃，只有我才是那个可怜的孤家寡人，如果可以重来的话——”

说到这里她却没有往下说了，似乎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她忙止住了话头，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何书玉的脸色。

见他纹丝未动，心里却说不上来的悲凉。

看啊，连她的师弟都不甚在意她的想法，更何况是旁人呢？她到底是个人见人恶的罪人，又何来颜面奢求别人的疼爱？

“罢了罢了，不说了，不然师弟该嫌我多嘴了。”

何书玉没有搭话，只是面色沉静的看着远方，良久良久，久到张若可差点以为何书玉睡过去时，何书玉才幽幽开口——

“师姐，既然这是你选择的路，不管前方有什么，你都要一往无前的走下去。当初你做选择的时候也料想到了，这条路一旦走下去了，就再无折返的余地。”

“其实我们都不怪你，只是怨恨世事无常罢了。”

听到这话的张若可却已泪流满面，她不该在何书玉面前这般羸弱的，一直以来，她便被教导要成为他们的榜样，成为一个坚不可摧的杀手，更要成为一个能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师姐。

可是，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难道真像何书玉说的那样，世事无常吗？

“或许你说的没错，我已经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书玉，谢谢你，到现在还愿意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