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和煦,茶花树下,铺开了一张席子,席子上摆着一整套山河白瓷茶具,茶机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茶点水果,淡淡的檀香飘于莲花香炉之上,一本游记倒扣在桌上,花瓣时不时飘落下来,另有一番风味。
司浓浓端坐于茶几前:“二位请座。”
南音眉梢缓缓挑了一下:“司姑娘好雅致。”
司浓浓只是浅浅勾了下唇,收起桌上的书,让出一半的位置给司余晟。
南音与屠青衣坐到司浓浓对面,司余晟心中不愤,今天本可能与司浓浓独处这闲暇之余的,这个时候司浓浓是最放松的,却被这两人扰了这难得的悠闲。
但司浓浓在,司余晟不好发作,拿起一旁的茶罐子认真泡起了茶,热水冲进茶壶中时一股清新香味立刻飘散开来。
南音鼻尖微耸,熟悉的清香钻进鼻间,南音面上闪过一抹讶色:“碧波白月?”
司浓浓轻点了一下头:“是。”
南音神情中有惊有喜有怀疑,或许司浓浓比她想像中的还有本事。
南音似作无意地说起:“云华城的碧波白月可是连皇城中的达官贵人花再多的钱也难得一两的好茶,司姑娘好本事,才来云华城不过月余便能尝到这难得佳品。”
司浓浓没有回答南音的夫人,而是拿起一只茶杯,指尖磨蹭着光滑的杯面,问:“南夫人,您觉得这茶杯好看么?”
“好看。”南音以为司浓浓问的是杯上的画作,拿起一只杯子细看,眼神微变,手指滑过那光滑如润玉的杯面,光照见影,这是普通白瓷所没有的,南音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不敢置信地问:“这不是普通的白瓷,这是……白釉?这是万物造中所提到过的有白如凝脂,素犹积雪美誉的白釉?”
“是。”
司浓浓清眸亮了一下,“我还以为识得这白釉的人少之又少,没想到短时间内便遇到两位,真是有幸。”
司浓浓既而解释道:“我初到这城中发现这城中虽然盛产茶叶,但制茶具的商家甚少,种类也少,便想着以此为点在这城中做点小生意维持生活。”
“想到起在书中看到对白釉的描述,若制成茶杯,再配上好茶,定会让爱茶品茶的人体会到另一层心境。”
司浓浓轻描淡写的讲述未能让南音的内心平静下来,这等素雅高贵之物,谁见之又能不爱。
南音压抑住心中的激动,继续问:“古今以来,尝试制作这白釉的人不在少数,但能制成的人几乎没有,后来也就没人再尝试,不知司姑娘用的是何种方法。”
“我亦是反复试验而得,在窑中待了月余,耗费了大量人力财力,最后也只得两套。”司浓浓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可惜这白釉成本太高,不符合普通百姓的消费水平,无法在坊间流通开来。”
南音不赞同地道:“这般高贵的雅物自要被懂它爱它的人爱护与收藏,落在被生活粗鄙的平民的手中只会被糟蹋,削弱它的价值。”
司余晟唇角勾了一下,神色并无波动:“是我粗俗了,我一介生意人只考虑成本与收益,未曾想过什么配不配,值不值得,只要出得起我给的价格,是何身份是何人我并不关心。”
南音浅笑着摇了下头,从她秀丽的面容上可以看出她依但不赞同司浓浓的说法,司浓浓的说话这在她看来无疑是暴殄天物。
这时南音的目光落在茶杯的画上:“这杯上的山水画与这白釉也是相互映衬,相得益彰,这画出自何人之手?”
司浓浓盈盈笑眼看向身旁的司余晟:“这是我家弟弟嫌弃这白釉上单调,贪好玩画上去的,也就在自家里能任由他糟蹋,若是在卖给客人的,我可不敢让他随便画。”
“阿姊就莫要嘲笑我了。”司余晟笑着低声讨饶,将一杯茶放到司浓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