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至自知理亏，可矜贵高傲惯了的他很难低下这个头去向司余晟，这个他瞧不起却也看不透的人道歉。

“好，”司浓浓挑唇，眸色冷得渗人：“道不同不相谋，既然秋先生一心觉得我们姐弟两不是什么好人，那也就没必要同行了，就此分道扬镳吧。”

司浓浓的声音平静到如寒冬结冰的河面，看似宁和，实则冰冷刺骨。

司浓浓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阿晟，走。”

司余晟临走前淡淡地瞥了一眼床榻的方向，临出门前他发现鞋底沾的泥上有几只虫子，本只是想以防万一，才将泥土揉进床单里，又把虫子放了进去。

司余晟又扫了一眼垂头不语的秋至，如果秋至不多事发现他的伤，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房间只剩一人的时候，秋至从怀里拿出一只梅花图案的木簪，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是我猜错了。”

他曾在竹院见过司浓浓佩戴过相似的木簪，且这木簪是三不独有的安神木，他们三人中能有这把簪子的只有司浓浓，这才是他会怀疑司浓浓的真正原因。

一切太凑巧了，司浓浓昨天刚同他说起李成，今天他就在李成私囚女子的屋子外发现这跟簪子，而李成就死在离那不远处的泥水沟里，所有的事情都能窜到一起，他很难不怀疑。

司浓浓说的没错，他是草菅人命，无恶不作，他杀过人，且杀过很多人，他很清楚杀人后就是一条不归路，且是一条到头都是黑的路。咬着司余晟不放，是他宁愿是司余晟做的，都不愿意杀人的是司浓浓。

秋至自嘲地笑了笑，可笑，明明自己双手就沾满鲜血，却不能接受司浓浓手上沾血，司浓浓就应该干干净净，不负罪孽地活在着世上。

秋至又长长地叹了一声，现在可难办了，这事儿，司浓浓怕是不会轻易消气。

秋至随手就将木簪放到一旁的桌上便离开了房间，不是司浓浓的东西，他收着也没有意义。

午膳过后，司浓浓重新找了一辆马车，无视了一旁欲言又止的秋至，司余晟临上车前发现了什么，对司浓浓说：“阿姊，我有东西落在房间里了，我去拿一下。”

司浓浓点头，率先上了马车，司余晟跟小二打了声招呼后便跑上二楼，进屋就直奔床榻，没找到自己的东西，便再房间四处找了起来，最后才发现东西就放在桌子上，司余晟松了一口气。

司余晟拿起桌上的木簪，在袖子上擦了又擦，手指摩擦着那还不怎么平滑的梅花簪首，还差一点点就能雕完了，到时送给司浓浓，她戴上去一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