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城虽面积不及平阳城，但地理位置环山又环水，百姓们基本能自给自足，但因把守重要的交通要塞——洛水河，街上来来往往的除了船夫，更多的是特地来此买卖河鲜干货或来渡河到其他地游学经商的外乡人，因此集市文化交融了多座城城镇的特色，街道集市十分的繁华热闹。

司浓浓与司余晟在集市上走走停停，在各个摊子前都停了一遍，瞧了一会儿，最后歇息在街边一个小小的茶摊，茶摊虽小，但坐满了客人，要么是在等船的，要么就是各地的商人，商人们偶然在这里遇到彼此，聊着自己的经商之道，不仅交了朋友又涨了经验同时还能拓张生意的合作，有点类似于现代商会组织的座谈会和交流会，可惜，东煌轻商，商人四散并不集中，大多是游商，且因为一些清流贵族的打压，加上官营专卖禁榷制度，商户根本无法发展起来，倒也是可惜了。

司余晟见司浓浓望着不远处交谈甚欢的几桌在出神，便问：“阿姊在想什么？”

司浓浓收回了视线，淡声道：“没什么。”

司浓浓眸子暗了一下，司浓浓有什么事从不主动向他说起，他总觉得司浓浓心里有许许多多的想法和心事，却从告诉不和任何人，司余晟不想成为这任何人中的一个。

“喝水。”司余晟神情如常地为司浓浓倒上一杯茶：“小二说他们这里的鱼糕，鱼粥都是特色，阿姊等一下可以尝尝。”

司浓浓单手撑头，看向司余晟的清眸中晃着轻浅的笑意，司余晟不知其意，但心跳莫名加速，乌润的眸子透着慌乱：“阿，阿姊，怎么了嘛？”

“真好，我家阿晟好好地长大了。”司浓浓心中感慨，那个冷漠，孤独，沉默，偏激的小孩似乎在眨眼睛就长成了活泼开朗的小少年。

司余晟愣了一下，长睫垂下，轻轻地抚上司浓浓另一只手，温声到：“我会很快追上阿姊的。”快点长大，才有资格与司浓浓并肩，才会有保护司浓浓的能力。

司浓浓没有注意到司余晟眼中的深意，语气平和道：“小孩慢慢长大才有意思。”她是已经没机会了，可司余晟还有，所以其他小孩儿有的，她也得有。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噪耳的大笑声引起了茶摊上所有人的注意，司余晟朝声音处看去，是一群船夫结伴到茶摊歇息，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调转了椅子的方向，刚好挡住了那群人看向司浓浓的视线。

其中一个船夫啃着花生问对面的同行人：“阿成，听说你前两日出了一趟船回来后就跟丢了魂一样，脸白得吓人，跟那水鬼似的，又在家里闷了几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被唤作阿成的船夫满脸烦躁，破口卖了好几句难听的脏话又啐了一地的口水：“别提了，晦气！这辈子我都不会在出船，改明我就把那破船给卖了。”

听到声音的司浓浓侧过脸轻扫了那群船夫一眼，很快便确认了，那个阿成便是坑蒙白芍的无良船夫。

司余晟发现司浓浓的视线在那个叫阿成的船夫上停了一瞬：“阿姊认识那个人。”

司浓浓轻抿了一口茶汤，漫不经心地说：“有一面之缘吧。”

司余晟眼睫轻轻扇动，幽幽地将目光投向阿成，男子平平无奇，甚至有点猥琐，不像是一面就能记住的人，司余晟垂下眼，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情绪，耳力极佳的他轻而易举就将那几人的该话收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