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至喉结微动,说出了心中对司浓浓真实看法:“你有一种不轻言放弃的坚持,一种坦坦****,不愿低头的自信,一种看到希望都会死死抓住的执著,而这些都是我曾经最想要的,却被我放弃了的东西。”
司浓浓饶有兴趣,点了点头示意秋至继续,她这人虽然不缺夸,但赞扬这种可以令人心情愉悦的东西,没有谁会觉得少。
司浓浓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一直高傲地扬着下巴的天鹅,以理所当然的姿态等待着对她的真诚赞美。
秋至心头微动,生出一种想要默默司浓浓发顶的冲动,秋至手掌偷偷握拳忍下了想要做不妥行为的想法,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从最初的十万两赌债,你没有退,你不惜喝下狼血也要换得一次机会,司余晟做老千那次也是,你没有退,宁愿断掌换司余晟一命,面对激增到二十万的债务,你同样没有退,反而抓住机会将生意越做越大,这次也是,鬼见愁那般险峻,三不的考验写满不可能,但你还是没有退,只身下崖也要摘到药草。
我就没有见过你的肩膀垮过,哪怕是一瞬,都不曾见过,仿佛在你认知中,只要还有希望,只要你抓住了这个机会,你就一定能做到,你的字典里就没有失败这两个字,你还能做得坦坦****,让任何人都无法去质疑你的任何一个决定。我当初若能有你鼓硬劲,或许就不会浑浑噩噩这么些年。”
“秋先生才是真的抬举我,”司浓浓觉得秋至过分美化她的行为了,摇着头说:“我只是想带着弟弟堂堂正正地活下去而已,在没有家世背景,没有金钱地位,没有父母亲人的情况下,为了活下去,我只能紧紧抓住每一丝希望,因为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秋至不知道,在司浓浓那十几年被控制的人生中,若不是她死死抓住那些微不可见希望,她早就沦为任人宰割的傀儡了,她不是不想放弃,而是不能放弃,久而久之,这样的习惯融于她的血液,刻入了她的灵魂,使她不允许轻易放弃,更不允许自己失败。
秋至轻叹到:“但对许多人来说,放弃比坚持容易,堕落比奋进容易,死亡比活着容易,比如……”
司浓浓自然而然地接话:“比如我的父亲,他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例子么。”
秋至欣赏司浓浓这种从不对人生污点不避之不谈的性格:“你倒是坦然。”
司浓浓冷冷一笑:“我只是陈述事实。”
司父是她见过最懦弱又自私的人,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司浓浓淡然一笑:“秋先生,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呢?应该不会只是心血**想来赞美我一下这般简单吧。”
司浓浓知道秋至不是这样无聊的人,只是赤心七叶花的事已经说开,她与秋至之间应该没有其他事可说了。
秋至在这时候缓缓起身,微微俯身靠近司浓浓,两人间还是安全距离,但秋至突然的靠近还是让司浓浓感到不舒服,想让秋至坐回位置上,谁知一抬眼就对上秋至深邃柔和的双眼,司浓浓顿住,这时秋至说:“主子说的不错,你确实与众不同,不能用看常人的目光看待你。”
秋至的语气温柔得出奇,他注视着司浓浓那一双清幽的眸子,他似乎能闻司浓发间清清冷冷,似有若无的冷梅香,秋至下意识靠近司浓浓,一只手撑在司浓浓的被子上,另一手缓缓抬起,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将司浓浓额头过长的留海别至她的耳后。
司浓浓因秋至的这一举动僵了一瞬,从心底产生出强烈的抵触,好在秋至的手很快就撤走,要不然司浓浓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事。
司浓浓微抬着头,长长的睫帘轻扇,清冷灵动的明眸静静看着秋至,秋至袖上木头屑味掠过她的鼻尖,四目相对,两人谁也没挪开,这个刹那间,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开来,在秋至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司浓浓这是突然开口:“好,我明白了。”
秋至未出口的话噎在喉间,看着司浓浓清丽的面庞和她眼中的坚定,以为司浓浓明白了他的心意,顿时喜不自胜,“你知道,你知道我……”
“等一下。”
司浓浓抬手打断了秋至将要说出口的心意,实在是无法再忍下去,抬手将秋至推回坐位,抚平被秋至压皱的被子,口中喃喃着:“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