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之后,直接把赵罄、路横州和乔翎召入宫,苏问春送完客人,再安排人收拾好家里的残局,日头已经西斜。
这三年她和卫恒住的是一个院子,但卫恒让人又给她修了一个小阁楼,她不开心或者太累的时候,可以去阁楼睡。
苏问春派人跟卫恒说了一声便去了阁楼,她忙得出了一身汗,沐浴之后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懒洋洋的坐在阁楼窗边的美人榻上,拿着那个荷包发呆。
三年前苏时寒喝了那杯毒酒当场就毒发身亡了,苏问春是亲眼看见他七窍流血的样子的。
苏时寒已经死了,苏问春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荷包怎么会由赵罄转交到自己手上。
他如果知道自己会死,为什么还要让赵罄把这个荷包给自己呢?
这算什么?死了也不让她安宁?
苏问春感觉胸口闷疼得很难受,盯着荷包看了很久,正想把荷包丢掉,突然捏到荷包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打开一看,苏问春愣住。
里面装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一缕用红线捆得很好的头发。
头发细软且长,一看就是女子的头发。
这一缕头发苏问春之前在廷尉府苏时寒床下的暗格见过,后来就被苏时寒藏起来了。
那个时候他说,这是他心上人的头发,不是她的,但辗转三年,他又让人把这缕头发交到了她手上。
所以,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那缕头发,苏问春终究没把那个荷包丢掉,而是拿着那个荷包整整一夜辗转难眠。
第二天苏问春病了,嫁进卫府她三年基本没生过病,这一次却病来如山倒,不仅烧得厉害浑身虚软得根本爬不起来,嗓子还哑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府医来看过,说只是寻常风寒,让绿豆每天给苏问春煎药就好,楚涟漪心疼得不行,勒令苏问春在**躺着,不许下床操劳,卫恒来看过苏问春几次,见她躺在**不便见人,也就只在门口说几句话便走了,终是为了避嫌。
苏问春原本没把这风寒当一回事,以为睡两日发发汗就好了,谁料却越睡越烧得厉害,连神智都不清醒起来,久违的开始不断的梦见当初还在远烽郡的事。
在梦里,爹娘还在,苏灼还在,一身白衣的苏时寒也在。
他们疼她宠她,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然而一睁开眼,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天夜里苏问春又做了梦,梦到忽马烈带兵攻破了远烽郡,梦见爹爹死在她面前,胸口一阵窒息,她像濒临死亡的鱼,猛地一下子惊醒,大口大口的喘了好大一会儿气才终于回过神来。
风把窗户吹开,要下暴雨了。
苏问春浑身乏力,正想看看绿豆在哪儿,一转头却看见有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床边,那人戴着毡帽,微垂着头,大半张脸都隐匿在昏暗中。
风从窗外灌进来,烛火疯狂的摇曳,在苏问春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脸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熄灭。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