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该说的，赵震珩让几人离开。

高如海探进脑袋，刚要说点什么，被赵震珩皱眉挥退：“朕想一个人静静。”

“老奴告退！”

高如海连忙退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御书房安静下来，赵震珩放松身体坐在椅子上，喉间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血腥重新翻涌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低低的轻笑了一声。

那笑里满是讥讽。

实在太可笑了，他亲手养大的嫡子，当着百官和越西使臣团的面，领了叛军比他退位让贤。

退位让贤！

这个逆子哪儿配得上称‘贤’？！

与此同时，卫家灯火通明。

卫明德和楚涟漪还有老太太一起吃了年夜饭，坐在一起磕着瓜子唠嗑。

老太太开了春就要做寿，她年纪大，身子不行了，楚涟漪专捡了她喜欢听的话说，逗得老太太笑得见眉不见眼。

气氛正好，楚涟漪眉眼一抬便看见卫恒面色凝肃的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捧着暖炉温吞吞走着的苏时寒。

往年除夕宫宴，不到子时基本回不来的，今儿还没到亥时，怎么就回来了？

楚涟漪吐了瓜子皮连忙迎上来：“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宫里的事不好乱说，卫恒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下人，然后坐在楚涟漪面前，闷声开口：“太子殿下今夜逼宫，陛下废了太子和皇后，太子被押入御史台，皇后被幽禁。”

啪嗒！

卫明德手抖，茶杯咕噜噜滚落在地，茶水溅了一地，楚涟漪横了他一眼：“干什么，这么大把年纪，还没儿子沉得住气！”

卫明德顾不上反驳，拉着卫恒追问：“太子殿下怎么会突然逼宫？他疯了吗？这位置迟早都是他的，他想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吗？”

“我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但今夜，文武百官都看见了，太子殿下亲口让陛下退位让贤。”

是啊，百官都看见了，赵琛又不是提线木偶，若不是他心里有这样的想法，谁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

卫明德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倒是楚涟漪低呼了一声乖乖，紧接着问：“那陛下可有说要另立储君？”

卫恒摇头，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苏时寒突然开口：“三皇子会是新的储君。”

“诶？谨舟何以得出这个结论？”

“越西使臣团还没走，三皇子是当仁不让的储君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