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她在你手里,是我们交易的基础,若是她不在了,就不会有我们今天这番谈话了。”
这话是承认戚秋晚对苏时寒的重要性,却也是对赵熠的威胁,如果戚秋晚出了什么事,赵熠想要的东西就永远都要不到了。
这回答没有出乎赵熠的预料,他收了银针,修长白皙的手抚上戚秋晚的脸颊,很轻很慢的在她的五官游走,声音很轻的提醒:“戚时昭,本殿给过你机会。”
是的,的确给过。
在戚秋晚刚被接近鸿辰宫的时候,在赵熠当众给戚秋晚赐名的时候,那天他还给了苏时寒一套极品文房四宝,但苏时寒拒绝了,最后是在赵熠的强迫下,他才收下那套东西。
他脾气不好,一般只给人一次机会,如果别人不好好接着,以后就是跪在他面前哭着求饶他也是不会理的。
赵熠开口说那话明显是在记仇,但苏时寒并不慌张:“那个时候下官身无长物,对三殿下的帮助恐怕不大,因此不敢自不量力站到三殿下的阵营。”
“所以如今你有底气了,就要跟本殿讲条件了是吗?”赵熠的声音微微拔高,眼睛微眯,眸子变得狭长,却不像一般人做这个动作时那么有威慑力,反而因为皮相太过出众,有种魅惑众生的妖冶,像只狐狸。
苏时寒知道像他这么多谋的人也多疑,这个时候解释得再多都不能完全打消他的怀疑,索性直接分析厉害:“昭西王在西陵做了近半辈子的土皇帝,虽说西陵地处蛮荒,日子清苦,但再苦,昭西王府的日子应该不会比宫里差到哪儿去,王爷进京数日,可曾告诉殿下西陵这些年的税收银两都运到何处了?”
赵熠的母妃是越西人,但很早就郁郁寡欢死了,赵熠是几个皇子中母家最薄弱的,因为他根本没有,苏时寒入京三年,比其他人更早的察觉到皇朝底下汹涌的暗流,也是在朝臣提出让昭西王进京赶赴淮山的时候他才想明白赵熠谋划这么多年的底气在哪儿。
“戚时昭,你在挑拨本殿和皇叔的关系?”
谋划了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年的盟友,当然不是旁人一句两句就能挑拨的,苏时寒自然也不会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拱手将身子俯得更低:“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想让殿下手里多一张底牌,不至于落入被动的境地。”
人心隔肚皮,这种事,当然也是越稳妥越好。
赵熠没了声音,目光像尖刀一寸寸从苏时寒身上扫过,半晌忽的笑出声来:“敢用自己唯一的亲妹妹做人质,戚时昭,你说戚家的人若是在天有灵看见这一幕,会不会气得棺材板压不住,跳起来大骂你是不肖子孙?”
这话是专挑苏时寒的痛处诛心,好在这事已经如滚油煎炸了他十多年,他的脸色分毫未变:“三殿下说错了,当初戚家满门被人灭口,死无葬身之地,尸骨无存,并无棺材板可压。”
他就这么躬着身说话,戚家人不可弯折的骨气却显露无余,不管过去多少年,做着什么样的事,他终究还是戚牧然的儿子。
屋里陷入一片压抑的沉默,良久,赵熠终于开口:“前御史大夫戚牧然的死,是司家一手策划的,其中推波助澜的人,是如今四妃之首的德妃,受到牵连的,还有本殿的五皇弟赵罄。”
这话说得含糊,但又大致指明了方向,苏时寒没想这会儿能把来龙去脉都仔仔细细捋清楚,只问了一句:“当年是谁派人灭了戚家满门?”
“赵震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