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下官向来都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三殿下喜欢谁是三殿下的事,不过三殿下既然问了,下官要对三殿下说一句肺腑之言。”
苏时寒的出发点是为了赵炎好,一点没介意赵炎的恶意试探,反而要对他掏心挖肺,赵炎觉得有意思,轻轻抬了抬下巴:“苏廷尉说说看。”
“这个叫苏问春的女子身份特殊,苏家虽然亡了,但她兄长苏灼还生死未卜,而且据下官所知,她还与镇边将军路啸廷的独子路横州有婚约,三殿下若是想要她,最好做得干净一点。”
这话一出,满座寂静。
听前半段的时候,众人还以为苏时寒是想搬出这两个人震慑赵炎,没想到竟然是在给赵炎提醒,让他做得干净点,别让人抓到把柄。
上次在书房的谈话已经让卫恒有点拿不准苏时寒是忠是奸,这会儿看见苏时寒用这样放浪的姿态说出这种话,胸口顿时蹿起一股无名火来,不由沉了脸拍桌厉喝:“苏廷尉,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待陛下派去调查的人回来,若苏家皆为战死,苏姑娘当是忠臣遗孤,容不得你如此!”
卫恒的话说得很重,言语之间掩不住对苏时寒的失望,苏时寒却根本不怕被他训斥,反倒认真的看着赵炎说:“三殿下若要成事,最好先想办法堵住卫大人的嘴,不然将来出了事,他定会第一个将矛头对准三殿下。”
“苏时寒!”
卫恒怒不可遏,噌的一下站起来,两眼冒着火,恨不得把苏时寒抓过去打一顿,一直坐在旁边观战的赵熠却突然低低地笑起来。
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似乎觉得这一场闹剧好玩极了,赵玉凝对苏时寒的表态相当满意,出言维护:“卫大人你这么生气做什么,三皇兄又没有真的对那位苏姑娘做什么,苏廷尉也不过是顺着三皇兄说着玩玩,你未免也太开不起玩笑了吧。”
赵玉凝言辞之间完全不把卫恒刚刚说的当一回事,见她年岁还小,又是女子,卫恒强压着脾气解释:“公主殿下,忠臣埋骨已是昭陵的不幸,我等怎能拿忠烈遗孤的清白开玩笑?”
卫恒的语气不自觉染上悲壮,在座的都是皇室的嫡亲子嗣啊,司念羽更是太子妃,若赵琛继位,她就是一朝国母,虽说后宫不能干政,但最基本的是非观大局观她总该有的,这种时候,她作为赵玉凝的皇嫂,就不知道出言教导赵玉凝几句吗?
他们对忠烈遗孤的态度尚且如此,对那些战死在边关的将士又是怎么看待的呢?是不是理所当然的觉得,那些人打了败仗就应该死在那里?
司念羽自然不知道卫恒心中所想,她今天是替德妃来相看的,这会儿只觉得卫恒太过刻板,脾气太硬,虽说人很耿直,却不是赵玉凝会喜欢的类型,赵玉凝若是不喜欢,这场婚事只怕很难成。
这般想着,司念羽柔声开口:“卫大人,凝儿还小,还有很多事不明白,你长她这么多岁,不要与她一般计较,多容忍她一些才是。”
司念羽这话是站在夫妻俩相处的角度说的,却戳了卫恒的怒点,他忍不住看着赵玉凝厉喝:“五公主今年十六,比苏姑娘还大一岁,苏姑娘都懂的道理公主却一点都不懂,如此对得起皇室的教导吗?”
赵玉凝还在暗喜苏时寒对苏问春的不在意,猛然听见卫恒把自己和苏问春做对比,还说她比不上苏问春,顿时炸了:“姓卫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辱骂公主,信不信本公主摘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