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高如海咽了口口水,膝盖一软又重新跪下,不敢再接赵震珩的话茬,这话再聊下去,不是赵震珩打算另立太子,就是他这个狗奴才不知天高地厚,离间昭陵储君和帝王的父子感情!
“奴才该死!”
高如海一头磕在地上,赵震珩没有理他,放松身体躺在躺椅上,仰头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自言自语:“朕这几个皇子,老二沉稳大气,可惜有喘疾,老三宽厚仁慈,可惜模样生得太出挑,老四纨绔**,一心只想做个闲散王爷,老六还小,和玄儿年岁相差无几,却没有玄儿有天赋。”
“长孙殿下天资聪颖,和陛下年少时很像。”
高如海逮着机会拍马屁,赵震珩勾了勾唇,不置可否,右手在躺椅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眸底闪过深思,高如海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半晌才听见赵震珩吩咐:“你去把昭西王请过来,朕想跟他聊聊天。”
“是!”
高如海退下。
与此同时,赵琛又在议政殿发了一通脾气让人散了朝,百官大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个个面上都愁云惨淡。
太子殿下还没继位尚且如此,若是荣登大业,这脾气还有谁能扛得住?
“鸿远,等等!”魏诤低唤,快步走到卫恒身边,卫恒停下,朝他拱手行了一礼:“丞相。”
“出宫再说!”
魏诤拉着卫恒的手快步走出宫门,待上了相府的马车才放松下来:“鸿远,你怎么突然要告这么长时间的事假?明昭才刚走,朝中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接替他的位置,你对他属意的人最了解,这个时候,不在殿下的身边替殿下分忧吗?”
“老师向来提倡能者居上,从未偏袒过谁,殿下若要挑选接任之人,可直接请丞相和御史大人联合出题作为考校,下官也帮不上什么忙。”卫恒不咸不淡的说,只回答了魏诤后半截问题,没有回答前面的。
魏诤见他神情疏漠冷淡,好像跟谁都不熟似的,不由叹了口气:“我知道明昭走了你很伤心,殿下这些时日忙得焦头烂额,又常与你发脾气,你难免对殿下有些看法,但明昭也是殿下的老师,鸿远你也体谅体谅殿下。”
魏诤以过来人的语气说得语重心长,活似卫恒是刚过门的新媳妇,在因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跟赵琛闹别扭似的。
“老师在世时,从来都是教导我们以天下为己任,忧黎民百姓之忧,晚辈虽然遗憾老师未能寿终正寝,但绝不会因此对殿下生出分毫怨念,如今告假也的确是有事要忙,丞相与其操心晚辈与殿下的关系,不如多关心眼下的时局。”
卫恒这话说得有点冲,一来是因为魏诤小看了他的气量为人,二来也是觉得魏诤作为三公之一的丞相,眼界却狭隘到了如此境地,看不见满城涌动的暗流,只能看见他和赵琛之间的争吵矛盾。
从来没被一个晚辈这么出言不逊,魏诤的脸色有点难看,气氛一时僵持,卫恒不想待在这儿浪费时间,直接掀开车帘叫了停车。
“魏大人,身为臣子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晚辈时刻都谨记于心,大人不必担心晚辈会拖殿下的后腿,若是殿下有什么烦扰,没有晚辈,殿下想必也会找大人帮忙解决的。”
不咸不淡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卫恒跃下马车,车帘晃动着,马车里的光线也明明灭灭,映出魏诤阴晴不定的脸色。
“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