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罪女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殿下只能确定这三位大人会一直站在自己身边,那除了这三位大人之外的人,都有可能被背后之人笼络,成为潜在的威胁。”
苏问春这句话不是在危言耸听,那人既然在背后筹谋这么多年,肯定会拉拢一切能够拉拢的力量,就算太尉和丞相位高权重,是在朝堂上拥有绝对发言权的人,但其他人联合起来的力量也不容小觑,毕竟仅靠这三个人是撑不起整个朝堂的。
“他们敢!”赵琛咬牙切齿的低吼,好似已经看见自己被人背叛,孤立无援的未来。
然而苏问春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像一朵解语花一样宽慰赵琛,反倒将现实更加直白残酷的剖开让赵琛看见。
“殿下,这些事不是看他们敢不敢,而是看背后之人许诺的条件到底有多诱人,当然,也不一定是利诱,有可能是威逼,若是有非常不得了的把柄被人握在手里,有些人也会被迫做一些之前根本不敢做的事。”
人性就是这样,贪婪又懦弱,只要其中一点被人拿捏在手里,就会像蛇被人捏住七寸一般,除了任人处置,再没有其他办法。
马车里光线昏暗,帮赵琛难堪到极点的脸色做了些许掩饰,却掩不住他恨不得化成刀剑的锐利眼神。
他很想大声驳斥苏问春刚刚说的话,却咬得腮帮子发酸也说不出一句有力度的话来。
因为他知道,苏问春说的都是真的。
这些旁人不敢直接对他说出来的话,苏问春都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说给他听,所以当初看见他叫不出吴石遇的名字,又当着众人的面给苏时寒难堪,卫恒才会那么生气。
身为储君,他实在太不像话了一点。
也是到了这一刻,赵琛才猛然明白,过去这么多年,太傅叶明昭指责他那些话到底有怎样深远的用意。
“文武百官有那么多人,难道要本宫一个一个去验证他们到底有没有背叛本宫吗?”赵琛疑惑,其实心里有点慌,走到这一步,他再一个一个去验证,要耗费巨大的精力不说,也不一定能验证准确啊。
“其实他们背没背叛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与背后之人的较量,究竟谁能占上风。”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赵琛如果让他们看不到希望,他们另择其主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赵琛问,经过这两三天的接触,已经下意识的开始信赖苏问春,相信她的话,也相信她的能力。
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绝不仅仅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苏问春没有像一般人听见赵琛这句话以后惶恐推辞,相反,她很坦然的接受:“如果殿下相信罪女的话,罪女想要一份朝中近十年来的,官员贬谪升迁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