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过目不忘，一眼就认出绿豆。

卫恒那天是跟苏时寒一起看见那份卖身契的，上面分明写着绿豆是卖进周府的丫鬟，怎么又变成揽月阁的人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苏姑娘不介意进包间与我们说几句话吧？”卫恒有礼的问，同时伸手虚扶了绿豆一把，绿豆如今很抗拒异性的靠近，下意识的后退躲到苏问春身后。

“四位大人不介意，罪女自然更不会介意。”

人有点多，卫恒直接在二楼要了一个大一点的包间。

一进门，那个胖子便一马当先冲到桌边，伸手想拿桌上那盘油酥花生，被另外一个苏问春不认识的男人用折扇打了一下手背。

那把折扇是深红色的红木做的，打磨得极好，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光景，扇柄很是光亮。

扇子是很风雅的好扇子，但天气已经这么凉了，他还随身带着一把扇子，看起来着实有些诡异。

李燃和这两人约莫很熟，上前给了胖子一记暴栗低斥：“没瞧见人家小姑娘很害怕吗？不知道先报上家门，就知道吃吃吃，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

胖子无语的翻了李燃一记白眼，看向苏问春和绿豆时，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我叫吴石遇，在宫里做太官令，日后你们有机会进宫吃宫宴，喜欢吃什么菜可以先告诉我。”

他说完，旁边那人打开扇子，故作风雅的扇了两下：“我叫王钟青，是宫里的协律都尉，姑娘日后参加宫宴，听到的助兴乐曲和歌舞，都是下官负责编排的。”

这两人官阶都不高，听起来也像是闲职，看上去不大像是会跟卫恒有什么交集的人。

但百官各司其职，官阶低微也不代表没有作用要被轻视，苏问春再次拱手向两人行礼：“见过吴大人、王大人！”

卫恒和李燃已经跟苏问春见过好几次，不用再过多介绍。

想到李燃刚刚的话，卫恒忍不住追问：“苏姑娘，这位绿豆姑娘到底是何来历，苏大人可有查清？”

“她的确是揽月阁的姑娘。”

苏问春如实回答，把绿豆与临月和张鸣善的关系简单说了一下，见李燃他们不知情，又几句话把绿豆被带到周府受到非人的折磨情况说明。

绿豆伤在那种地方，如今虽然已经好了，苏问春也不能在四个大男人面前大剌剌的说出来。

但三人都是在朝中摸爬滚打的人精，从只言片语之中也能猜出绿豆在周府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畜生！”

吴石遇恨恨地骂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桌上那碟油酥花生拿到自己手里。

“死胖子，说话小心点，这可不是你家！”

李燃瞪着吴石遇警告，吴石遇刚要反驳，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卫恒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屋里静默了一瞬，然后门外传来差役的禀报：“属下找巡夜司李燃李大人，城北出了一桩命案，死了两个周府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