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女子,赵玉凝最是知道什么话说出来最伤人心,所以最后几个字她咬得特别重,说完觉得不过瘾,还笑眯眯的扭头看向苏时寒:“苏大人,本公主方才可有半句假话?”
“公主所言,句句属实。”
苏时寒微微颔首回答,并不直视赵玉凝的眼。
赵凛没有心情喝酒,赵玉凝却是喝得下的,说完那番话,她仰头喝完手里的果酒,正要再说点什么,却听见苏问春一字一句的强调:“公主殿下,我爹苏忠国是为国捐躯的忠烈,不是反贼!”
陛下可以怀疑我爹,朝臣可以质疑我爹,但你一个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疾苦的公主,凭什么也敢往我爹头上扣反贼的帽子?
苏问春掀眸定定的看着赵玉凝,纵然家破人亡,回京以后又经历了许多,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对自己在意的想要维护的人,容不得半点污蔑轻贱。
赵玉凝伸舌舔了舔唇,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边关传回来的信件就是这么写的,满朝文武都知道这件事,你现在觉得本公主说错了,不妨拿出证据来啊,拿不出证据,你爹就是越西的走狗,你也是走狗的余孽,本公主打你都算轻的!”
说着话,赵玉凝抬手把酒杯随意一丢,砸到苏问春身上,清甜的果子酒香味晕染开来。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苏问春咬得后槽牙都疼了,却还是压不住胸口汹涌的怒火。
“公主殿下若是能拿出证据证明我爹是反贼,我自愿把脑袋剁下来给公主踢着玩儿,若是不能,还请公主殿下向我爹道歉!”
苏问春冷冷的说,当着赵玉凝和赵凛的面,直接用了自称。
她拿不出证据证明父亲的清白,那这些人又能拿出证据坐实投敌叛国的罪名吗?
她说的话有可能是假的,送回京里的那些信报难道就不能作假?
“道歉?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公主提出这样的要求?”赵玉凝双手环胸,翻了个白眼冷嘲,苏问春感觉怒火上涌已经冲到了天灵盖,完全克制不住,正想不管不顾冲过去跟赵玉凝闹个同归于尽,一个清润的声音响起。
“若当真如公主方才所说,她的确什么都不是,别说跟公主说话,就是跪在公主面前,都是脏了那块地方。”
苏时寒慢悠悠的开口,语气不疾不徐,好像只是围观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在适当的时候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帮自己说话,赵玉凝眼眸微亮,正要夸苏时寒两句,他的话锋却陡然一转:“不过,若是最后查证苏郡守当真是为国捐躯,她便是忠烈遗孤,公主殿下如此欺辱忠烈之后,只怕有辱公主和德妃娘娘的名声。”
岂止是有辱名声,若证实苏问春是忠烈之后,赵震珩当追封苏忠国诰命,还要大肆给苏问春封赏,就算认下苏问春做个公主当当也是不为过的。
也就是说,苏问春到时会是和赵玉凝地位相当的身份,赵玉凝应该扪心自问自己有什么这样对待苏问春!
“苏大人不是说她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吗?怎么这会儿又帮她说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