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没有接风宴,他换了比较日常一点的王爷服,白色中衣打底,外面是墨绿色外袍,衣服熨帖的穿在身上,腰上是三指宽的镶白玉腰带。
眼下他没了昨日风尘仆仆赶路的疲态,多了亲王应有的贵气和威严,笑起来时面容依然和善,却和昨天钻出马车跟周围百姓打招呼那个小老头一点也不像。
昨天惊鸿一瞥的小老头,和善得像弥勒佛,根本不会问出这种戳人痛处的话。
苏问春抓紧筷子,喉咙哽得厉害,却还是努力克制着情绪,平静开口:“回王爷,父亲为国战死,当时情况危急,根本来不及跟我说什么话,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如果父亲在天有灵,我想他也不会怪我。”
被戳到痛处,苏问春语气伪装得再冷静,说出来的话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
她在赵瑾晟面前用了自称,忘了自己还未洗清冤屈,之前都是称自己罪女。
赵瑾晟越发觉得这小丫头很好玩儿,像一只刚长成就被丢到大街上的小猫,明明谁都可以欺负它,它却还学不乖,感觉痛了就本能的想亮出自己的小爪子。
可惜,那小爪子也不够厉害,极有可能被人摁住爪子狠狠教训一番,到时谁也救不了她。
赵瑾晟没有计较苏问春刚刚那番话里的漏洞,也没再故意戳苏问春的痛处,安安静静的吃完饭,见赵震珩还没回来,便让宫人带着他们慢慢悠悠的往寿宁宫去。
赵震珩赶到寿宁宫后发了好大一通火,整个寿宁宫的宫人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没人起来接待,赵瑾晟自己带着苏问春和乔翎去了前厅,厅里密密麻麻跪了一大片护卫,赵凛也跪在赵震珩面前,赵震珩脸色难看,也不知道是被谁气成这样。
“皇兄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鸿延自幼身子骨弱,皇兄怎舍得让他这么跪着?”赵瑾晟边说边走进去,赵凛跪在地上,微微侧身朝向他:“鸿延拜见皇叔。”
“你向来听话,怎么今日惹得你父皇这么生气?”
“是儿臣的错。”
赵凛乖乖认错,也不为自己辩解,赵震珩一听更生气了,指着他怒骂:“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个当皇子的样子?堂堂皇子妃出宫,只带十几个护卫,这些护卫保护不力,朕要处置他们你还要拦着朕,以后你这个二皇子还怎么御下?”
苏问春和乔翎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闻言有些诧异,原来赵凛是为了这些护卫不受责罚跪在赵震珩面前求情?
“错的是那些刺客,与他们无关,况且烟儿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儿臣以为父皇与其在这个时候重惩他们,还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协助大理寺的人早点找到真凶。”
赵凛理智的说,在确定魏寻烟安好无虞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
“鸿延向来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他会这样想也很正常,既然二皇子妃眼下没事,皇兄不妨先消消气。”
赵瑾晟劝慰,伸手把赵凛拉起来,赵震珩发了一通火气也消了一些,没有阻拦算是默许,坐下来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又沉声发问:“听说二皇子妃从宫外带了个女子回来,她是什么人?怎么会恰好出现在云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