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蒸腾而上，大胡子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高大的身影在腾腾的热气中晃动，一下子让苏问春想到昨晚跑来救她那个人。

“姑娘，加不加肉和菜？”

大胡子笑着问，苏问春看得出神没有回答，大胡子又耐着性子问了两遍，还是没等到回应，暴脾气的抄起勺子敲了敲桶，脸上的假笑也消散无踪：“姑娘，你买不买？不买麻烦让开一下，我还要做生意呢！”

“我要一个饼，加肉加菜！”

苏问春回神，见他生气了，连忙拿出两个铜板丢进旁边的罐子里，发出叮当两声脆响。

“年纪轻轻怎么耳朵不好使？”

大胡子不满的小声嘀咕了一句，单手敲了两个鸡蛋摊在饼上，撒上葱花香味立刻冒出来，苏问春本能的咽了口口水，大胡子把饼翻了个面放上薄脆、卤好的酱肉和生菜，卷成一卷，一刀断成两半，用油纸包好递给苏问春。

看见旁边还熬了粥，苏问春又拿出一枚铜板：“我还想要一碗稀饭，可以进去坐着吃吗？”

大胡子防备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恶声恶气的回答：“行！”苏问春立刻拿着饼钻进店里。

这个铺子其实很小，里面只摆了两张方寸大小的桌子，凳子更矮，苏问春这么坐着都觉得很不舒服，更不要提其他人了。

刚出锅的煎饼比上次大胡子揣到廷尉府给苏时寒的那两个要好吃很多，苏问春也不嫌烫，直接咬了一大口。

酱肉是秘制的，非常入味，肉卤得相当烂，汁水把面皮浸透，非常入味，苏问春吃得不亦乐乎。

“你的粥。”

大胡子把粥放到苏问春面前，声音不小，碗里的粥却一点都没晃出来。

为了方便摊饼，这个天气大胡子也只穿着棉麻背心，肌肉虬结的胳膊明晃晃的晾在外面，只摊了几个饼，便冒了一层亮晶晶的汗珠。

苏问春被吸引得多看了一眼，发现他左手臂弯有一小片紫黑色的印记，那印记很新，有小部分还折射着细小的亮光，并不是一般的烧伤，分明是被喷出来的烟花烧伤的。

大约是常年在风里来雨里去，大胡子的皮肤偏黑，若不是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只会当他手上不小心在哪儿蹭的锅底灰，根本不会发现他受了伤。

“谢谢。”

苏问春含糊不清的道谢，收回目光，迅速吃完东西离开，走了两条街发现一家药店，进去买了一盒烫伤膏，然后又慢悠悠的晃回煎饼铺。

今天生意不大好，大胡子百无聊赖的坐在店里看日头，苏问春在离铺子还有十来步的地方停下，把刚买的烫伤膏丢过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大胡子直接伸手抓住那盒膏药。

动作干脆利落，分明是练家子。

“大哥，我想买个丫鬟，但我不知道该怎么选，帮我一起看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