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寒反问，把球踢给卫恒，心安理得的吃了那块花生酥。

卫恒绷着脸，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皱着整个人一下子变成了小老头。

他心里的确是早就有答案的，从赵琛下令让人抓那个疯子开始，每一步都走得很急躁，后来他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手砍杀了两个人，若不是魏诤及时阻止，说不定还远远不止两个。

如此残暴，视人命如草芥，若是被有心之人拿来做一番文章，赵琛在百姓心里的太子形象必然会大打折扣。

易怒，残暴，不问黑白，杀人不眨眼。

昭陵有国史记载以来，还从来没有哪一任帝王被人冠上这类形容，若是冠上，在后人眼里必然不会多明智的君王。

“殿下性情真率，不善掩藏自己，做那些伪善的事。”

卫恒替赵琛找了很牵强的借口，却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如果沉稳、仁善、明辨是非、尊重生命在赵琛眼里是伪善的话，那他这个人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一般人若是如此，顶多算不上是个好人，但赵琛是太子，日后继位便是一国之君，手上掌握着千万昭陵百姓的性命，他这性子一直不改，手上要沾染多少人命？

“殿下的身份高贵，要如何行事是他的自由，本官也不会在他背后妄议胡说，卫大人何必如此较真，要跟本官解释这么多？”

“……”

苏时寒似笑非笑的问，卫恒头一回语塞，有点心虚。

他总不能如实对苏时寒说，虽然他觉得苏时寒很聪明，现在也不像是个坏人，但总感觉苏时寒很有做奸臣的潜质。

气氛微僵，楚太医被宫人引着走进御花园，一看见他，众人立刻围上去，关心的问太子殿下现在伤势怎么样了。

人有点多，苏时寒和卫恒看了一眼，没起身往那边挤，远远地也把楚太医的话听了个大概。

太子殿下动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只是掌心划了道口子，没伤到筋骨，用天材地宝养着，不用个把月就能痊愈，保证连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

众人放心下来，即便赵琛不在这里，表情也演绎得相当到位。

楚太医这些日子忙得不行，等众人散开正准备找地方喝口茶歇歇气，空月匆匆赶来，径直走到楚太医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楚太医面色一变，立刻背着医药箱跟空月离开。

百官鲜少与后宫妃嫔接触，没几个人认出空月是德妃的贴身婢女，苏时寒却是认得的，卫恒上次也见过空月，见状眉头微皱，压低声音：“苏大人可知是宫里哪位贵人将楚太医请去了？”

“无论是哪位贵人，都与你我无关。”

苏时寒口风严实，滴水不漏，卫恒眉头皱得更紧，他还记得上次吴石遇在他和苏时寒面前说漏了嘴，说陛下在身边养了个小太监。

后来他也逼问过吴石遇，但吴石遇死活都不肯说，再后来事情一多，他就忙忘了，这会儿冷不丁想起来，心里涌上难以言喻的诡异不安。

正想着，御花园外面传来一阵吵闹，下一刻，五公主赵玉凝气势汹汹的走进来，身后两个婢女押着一个身形矮小的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