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成这样，众人也不好腆着脸留下来吃饭，挨个说了节哀顺变起身离开。

周府的下人动作更快，门上走廊上的红绸全部拆掉，换上白灯笼。

苏时寒带着林语欢出来，徐林知道出了大事，没敢乱问，专心驾着马车回府。

路上林语欢一直没有说话，心神不宁的想着什么，下车的时候，林语欢还没回过神来，一脚差点踏空，被苏时寒抓住胳膊才没摔倒。

脑袋贴在他厚实的胸膛，林语欢这才找到一点自己还活着的真实感，头顶传来苏时寒轻柔的低问：“可是今日在周府受了委屈，怎么这般失魂落魄？”

“啊？没有啊，只是我看周大人那孩子生得可爱，突然就这么没了，觉得世事无常，心里有点难受。”

林语欢强扯出一抹笑说，手脚凉得厉害。

今日死的那奶娘她其实是认识的，之前她们曾一起接受训练，学琴棋书画、也学房中秘术，为的就是成为主子手里最重要也最锋利的棋子，为主子杀出一条血路来。

林语欢想过这一路会死很多人，但没有想过这些人里，也包括她们自己的血。

她们死的时候主子会有一星半点的心疼吗？还是从一开始，主子训练她们就是让她们去赴死？

“吓到你了，脸色这般不好，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吧。”

“谢大人关怀。”

林语欢勾唇笑笑，依然心事重重，苏时寒直接让她回了自己的院子，自己则去了西院。

院子里的杂草被拔除了，看起来稍稍整洁了一些，外面一片兵荒马乱，进了这里猛然有种岁月安好的感觉。

提步进屋，苏问春已习惯这种随时被人探视的模式，头也没回，叉着腰活动腿脚。

她的动作豪放，虽然穿着裙子，却一点不拿自己当女子。

苏时寒没出声打搅，就那么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还是苏问春沉不住气，扭头看向他：“苏大人日理万机，站那儿看我活动腿脚，不觉得浪费时间吗？”

苏时寒没回答，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伤口不疼了？”

“……”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问春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喝了药，吃蟑螂那阵难受过去，又休养了一日，她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看上去有精神多了，连这个白眼都显得俏皮。

苏时寒没有生气，朝她走近两步：“昨日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又踢了两下腿，苏问春走到桌边坐下，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竖起三指：“要我帮你画地图也可以，不过我有三个要求！”

她瘦了许多，这几日半点肉都没养起来，三根手指纤细得不成样，不过根根葱白如玉，指尖圆润可爱。

苏时寒的目光过于灼热，莫名让苏问春心里发毛，不由催促：“三个条件，苏大人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苏时寒移开目光，看着她的眼睛：“什么条件，你先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