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家风严,行事端正,卫恒虽然已经三十五岁,但因为性格原因,一直没有娶妻,对姑娘家也并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会儿跟苏时寒较着劲儿,更是只想揪住他的错处,压他一头。
林语欢今日刻意打扮过,跨进院门的时候还幻想着这朦胧的烟雨能给自己添一分姿色,没想到却被卫恒这般指责,顿时僵在原地红了眼眶,委屈得不得了。
两个家丁已经把水放进屋里,苏问春迫不及待的往屋里走,和苏时寒擦肩而过的时候听见他极温柔的低喃:“卫大人,对我而言她与旁人不同,整个廷尉府,她都可来去自如。”
“……”
果然,他喜欢的是这样的姑娘。
苏问春步子微顿,余光瞥见苏时寒抬手冲林语欢勾了勾手指:“过来。”
苏问春记得他有一双很好看的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如翠竹如上好的羊脂玉,每每勾手指的时候,便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勾人味道,仿佛是修行千年,雌雄不分的狐狸精。
以前苏问春很喜欢他做这个动作,每次都像看见肉包子的小狗,屁颠颠的跑到他面前,如今再见,只觉得讽刺可笑。
她的时寒哥哥,当真是比戏班里的台柱子还会演戏呢,直把她这个傻子骗得团团转!
苏问春径直走进屋里,林语欢也丢了伞拎着裙摆扑进苏时寒怀里,委屈又无助的低唤:“大人,奴家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曾。”
苏时寒淡淡的说,目光轻飘飘的落在卫恒身上,卫恒被他看得脾气猛飚,指着苏时寒的鼻子怒斥:“苏时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这里可不是你谈情说爱的地方!”
“本官自然不会忘记,而且谁告诉你本官是在谈情说爱了?”
苏时寒反问,眼眸微眯,泄出丝丝迫人的威压,林语欢觉得这样的他有点陌生,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便听见苏时寒说:“卫大人关心案犯,应该知道她肩膀有伤不能沾水也无法用力,本官为了不落人口舌,自然要找人伺候她才是!”
明知道苏时寒是在跟卫恒赌气,听见‘伺候’两个字,林语欢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大人明明说过不会把她当下人的,自己都不曾使唤过她,今日却让她去伺候一个阶下囚沐浴,把她当成什么?
“大人……”
林语欢试图撒娇纠正苏时寒的用词,然而刚说了两个字,苏时寒猛地揽住她的腰倾身而来,林语欢心脏骤停,感觉苏时寒温热的唇瓣贴在她冰凉的耳廓。
“乖,听话,委屈你了。”
他凑得那么近,说话时的湿热气息全喷在她耳朵上,声音又那么性感魅惑,别说让她伺候苏问春沐浴,就是让她现在去死,她也没办法拒绝!
林语欢浑身发软,说不出话来,只能羞涩的点点头,苏时寒说完那句话,直接把她推进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屋里,苏问春扯下裹在身上的桌布,露出半边血淋淋的身子。
她肩上的伤不知什么时候崩裂,血流了很多,也不知道一路上怎么忍下来的。
满目血腥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浇灭了林语欢满腔的悸动,她缓步走到苏问春面前,瞧着苏问春肩头若隐若现的白骨,压低声音脱口问了一句:“听说,苏姑娘以前和时寒是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