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首饰、胭脂水粉,女儿家该置办的东西,都逛逛。”
林语欢本以为苏时寒会回答随便,没想到他竟然想得这么细,一时心跳加快,忍不住试探:“无功不受禄,大人为何突然……”
一般带女子买这些东西,不都是要准备婚事吗?
林语欢不受控制的遐想,却听见苏时寒冷静无比的声音:“很快就能找到你的双亲了,你不想让他们看见你过得很好吗?”
“……”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林语欢的身子僵得厉害,开始庆幸马车里光线不好,没有暴露她皲裂的表情。
满腔期待化为丝丝恐惧,林语欢捏紧拳头,竭力维持柔婉的声线:“大人想得真周到,谢大人赏!”
话落,两人不再说话,马车里陷入一片沉寂,压抑又沉重。
好在廷尉府离成衣铺不远,马车很快停下。
马车一停,林语欢便受不了的先钻出马车,没等徐林拿木凳,直接拎着裙摆跃下,待苏时寒出来,仰头冲他灿然一笑:“大人不喜欢我用木凳,我便不用!”
她以为他喜欢的是不拘小节、不矫揉造作的女子,却不知道,他喜欢的姑娘,驯得烈马、杀得外敌,眉眼一抬便是挡不住的英姿飒爽。
苏时寒垂眸下车,与林语欢并肩进店低声说了一句:“我并无此意,不必勉强。”
勉强?
若是能讨得你的欢心,便是蜕去一层皮也甘之如饴,怎么能算得上勉强呢?
林语欢眼神坚定,刚想表明心迹,成衣铺的伙计已经堆着笑迎上来:“哟,二位公子、小姐,请问需要些什么,小店应有尽有!”
“做衣服。”
苏时寒抢先开口,伙计立刻叫了裁缝来,裁缝极有眼力见,见林语欢低垂着头小鸟依人的站在苏时寒身边,便知道两人关系不俗,对着林语欢夸得天花乱坠,三下五除二帮她量了尺寸,然后眼尖的发现苏时寒身上的衣服不对。
“公子,你身上的衣服小了吧,袖口短了好大一截呢!”
“嗯,早上起得匆忙,拿到几年前的旧衣了,不必管我,给她做便是。”苏时寒淡淡的解释了一句,林语欢这才注意到苏时寒今天穿的衣服与平日有些不同。
苏时寒不上朝时喜穿白衣,常服大多是月白色,款式简单,很少会有绣花暗纹之类的装饰,但他品阶在,一般衣服都是成衣铺定制,用锦缎裁的,今日这件却是棉麻的。
说是几年前的旧衣,衣服看上去却很新,没什么浆洗过的印迹,分明是刻意保存下来的。
若是这衣服对他意义深重,一直舍不得穿,怎么会突然错拿?若不是错拿,他突然穿出来给谁看?
林语欢心里想着事,选衣服的时候心不在焉,苏时寒索性替她做主,指着一旁新进的锦缎道:“用这几个颜色,把刚刚那几个款式,都做一套。”
林语欢终于回神,见苏时寒如此大手笔,连忙开口制止:“大人,马上就入冬了,我穿不了那么多!”
“无妨,我自有分寸。”
林语欢还想再说点什么,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手里多了一张纸条。
她攥着手心的纸团,心脏疯狂的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