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将士见到顾灏出现在眼前,都喜出望外地高呼。
兴奋不以言表,昨晚开始就有流言蜚语在军中不胫而走,传到最后,甚至有人说,顾灏已经一命呜呼,撒手人寰。
这让将士们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现在,所有人亲眼看到顾灏神采奕奕地站在高台上,威风凛凛,目光凌厉,所有的谣言不攻自破。
顾灏看了一眼陆知,微微点了点头,陆知旋即上前一步,对着底下的将士,厉声高喊:“众将士听令,因顾将军需要闭关研究战术部署,即日起由周弋暂代主帅一职。”
周弋带着亲兵去淮州试探军情,刚下马就听到士兵禀报,顾灏在练兵场,集合了所有的将士。
周弋一路奔跑,冲进了练兵场,在众人惊愕地目光中,冲到顾灏的面前,嘭一声地跪在地上。
“王爷。”
顾灏抬手扶起周弋,脸上带着一丝威严:“周将军,军中事务辛苦你了。”
“王爷?”周弋以为顾灏醒了,他就能把兵符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主帅一职也继续由顾灏担任。
但听到顾灏,叫自己周将军,周弋整个人都愣住了。
“周将军,还不听令。”陆知大力地拍了拍周弋的肩膀,提醒他,军令不得不从。
周弋回过神,赶紧接令:“末将听令。”
宣布完军令,顾灏遣散了所有将士,只留下周弋和陆知伴随左右。
“王爷,你不是醒了吗?为什么还要末将暂代主帅?”周弋对于顾灏这个决定,有些想不通。
顾灏轻叹了下:“本王的身体,大不如前,那天油尽灯枯了,总得有人统领这三万将士,继续守护北国百姓。”
周弋脸色骤变:“王爷,你福泽万年,一定不会有事的。”
陆知吸了吸鼻子:“王爷,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放心,本王暂时死不了,你们不必过于担心。”
顾灏这么做,不过就是以防万一,未雨绸缪,总比到时军中上下,手足无措,军心涣散,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顾言听寒风说顾灏醒过来了,也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
周弋和陆知见顾言匆匆而来,旋即退了下去,和寒风一起站在角落里等候。
“五弟。”一向玩世不恭的顾言,此时都红了眼眶,眼里的泪光在太阳的照耀下,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顾灏轻笑道:“四哥,我还以为我们的兄弟情分,在昨天就结束了。”
顾言手持折扇,轻轻敲了敲顾灏的手臂:“净说胡话,我见过一个道士,道士说,我们的兄弟情,至少有一百年,所以,你死不了。”
“我昨晚见到父皇了,你猜父皇跟我说了什么?”
“父皇肯定是让你别这么下去找他。”
顾灏目光望着远方,嗓音低沉地说:“父皇确实赶我走,但父皇临走时,还跟我说,让我们兄弟同心协力,完成统一大业。”
顾言顺着顾灏的目光望去,若有所思地说:“父皇的心愿,只能靠你来完成了,四哥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
顾灏思忖了一会,开口问道:“四哥,我从来不稀罕什么皇位,我想要的不过是完成父皇的心愿,如果大哥非要赶尽杀绝,那我也只能大义灭亲。”
这些年,顾言也知道顾灏是看在兄弟情义上,才会一再忍受顾欢的欺压,若顾灏有谋逆之心,以他在朝中的影响力,想要推翻顾欢,自立为皇,轻而易举。
“五弟,我准备启程回京,说服大哥,立即给前线运送补给。”
这是顾言夹在两兄弟之间唯一能做的,他虽然心痛顾灏,但他也依然关心顾欢。
之前,他不想夹在中间,选择了逃避,这一次,他不想再逃避了,他想尝试着去化解两人之间的恩怨。
“我走了,你万事要小心。”
若不是担心顾灏的身体,昨晚消灭不死人之后,顾言就计划着要尽早赶回京都,劝说顾欢以大局为重。
现在看到顾灏醒过来了,他也可以安心离开了。
“四哥,这次你帮我的消息,估计早就穿回朝堂了,你回去,也要多加小心。”
顾灏担心顾欢狗急了跳墙,到时自然不会再顾及血肉至亲。
顾言咧嘴一笑:“放心,有母后在,他不会杀我的。”
顾灏沉吟道:“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去珍宝楼的顶楼,找一个名叫无奈的人,他会送你安全离开京都。”
“珍宝楼?”顾言思忖了一会,豁然开朗,“那就是重生楼的暗道,对吧?”
顾灏笑而不语,朝廷花了几年的时间,都寻找不到重生楼的蛛丝马迹,原来,它一直就藏在最危险的地方。
顾灏犹豫了下,缓缓地说:“如果可以,我还想请你送凌儿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