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小丫鬟见状,立即机灵的过来,服侍她穿戴整齐,才劝道:
“夫人若是就这样衣冠不整地见丞相,恐于礼不合。”
青枝强忍住更多非礼勿言的话,父亲趁人之危、奸.**自己儿子的外室,不叫非礼勿动。
怎地她穿着好好的寝衣,有没有破破烂烂,就是于礼不合了?
憋了一肚子火气,终于没了耐心:
“是你带我去寻丞相,还是我自己找?”
小丫鬟不敢抗命,只得福了福身,乍着胆子领她往丞相平常歇息的地方走。
好在丞相平时不大宴客,今日没有外臣觐见,新欢贸然前往,不至于落得个——下人规劝不利之罪。
.
青枝不知有多久未见过他了,如今的齐晖老迈昏聩,早没了初见时的英明果决。
尤其是中箭后,更是精神不济,越发老糊涂了。
兴许是觉得自己没几年活头,年轻时还会顾及一二,如今愈发随心所欲,不想让自己留遗憾。
小丫鬟们将她引了来后,便退到屋外,隐身于屏风后头,生怕丞相一怒之下,牵连自己。
青枝也未走近,隔了诺大的汤泉,遥遥跪倒在他面前。
齐晖不待她请安,已主动开口问候一声:
“醒了?”
没要她像其他妾氏一样,比老爷起的早,备水服侍。
念着她还小,由着她睡到天亮,毕竟是新欢、正在兴头上,自是宠她的。
哪知她却好像不怎么上道,也是被宠坏了,开口便是:
“民女无意惊扰丞相,请丞相恕罪。”
“民女污秽,原本不配伺候丞相,给丞相做婢女都是痴心妄想,更不敢高攀、近身服侍。”
“如果可以,还请丞相高抬贵手,只当昨夜的事都未发生。民女可以即刻滚出洛阳,再不出现在相爷眼前。”
齐晖才用过药膳,往常身旁服侍的小丫鬟,今日都怕抢了新欢的风头,自动退避三舍。
没那一堆人前呼后拥,他便兀自拿起湿漉漉的帕子,擦了擦手指,抹去唇边沾了药渍的胡须,随后将巾帕,大力扔进水池里,溅起一地水花。
让那些躲在屏风后,噤若寒蝉的丫鬟们,愈发惶恐了。
皆连大气都不敢喘,死死咬住嘴唇,捏着自己手指,确保身形不晃。
齐晖走到她跟前,抬起脚,勾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让她认清现实:
“老夫纵着你,是希望你乖觉。我以前觉得你挺聪明,原来这一路跋山涉水、行万里路,却是个榆木脑袋。”
齐晖的靴子落下,不慎跌落在池边。
青枝弄明白形势后,自然不敢再跟他废话。
不敢私自起身,便爬着过去,始终低头,服侍着他将靴子穿好。
脑海中人神交战,迅速判断了形势,做了抉择。
是为着失贞,一死保住清白,看着酌哥哥发疯。
还在留在他身边,舍身取义,让齐酌江与齐酌成付出代价,也为酌哥哥登基出一份力。
她很快做出了自己抉择,给齐晖磕了个头:
“民女能服侍丞相,是妾身荣幸。”
“只在这里住着不清不楚,恐惹人非议。若丞相不弃,请抬民女为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