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相安无事,奈何仇氏不肯,主动从三嫂旁边站起身来,朝着她盈盈走过来。
“董氏。”
仇甜手执团扇,寻了她旁边空位,不请自来的便入了座儿。
“想不到多年未见,你还是那么讨人厌。”
青枝微微一笑,早没了昔日为了息事宁人,而隐忍藏拙的态度,开口便挫其锋芒:
“四夫人倒与从前不同,以前还知道吃一堑、长一智。现在见仇家蒸蒸日上,便想作妖寻衅,免得仇家太平,忘了你这个惯于惹是生非的女儿。”
“你!”仇甜被气得眼眶发青,到底咬牙忍住,总不能在这种场合跟她大打出手。
妾氏倒是可以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正妻不能。正妻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夫家和娘家的双重脸面。
她可以丢自己的人,却是不敢让仇、齐两家名誉扫地。
仇甜挨了挫,迅速用团扇呼哧了两下,随即压低了声音嘲讽道:
“董氏果真有点本事,从前给我男人做过侍妾,如今还能嫁予人为正妻。”
“也不知萧侯是如何运作的,让柴将军成了吃剩饭的绿毛龟。”
“你跟那萧氏臭味相投,皆是不洁之身,与人为妻。只可怜我齐家二公子,一世英名,却要娶个不贞烂货!”
青枝没有与她互啄,而是抬起手臂,“啪”地一声,一个清脆的巴掌打了过去,仇甜的脸上立即印出五个手指印。
“这一巴掌,是替齐家让你长长记性。”
“新妇入府,你作为旧人,不说照顾新人。反欺压妯娌,侮辱二嫂,以下犯上,不敬前辈。”
“以后再让我听见你侮辱二公子的正妻,我见一次抽你一次。”
当初若非她权衡利弊,不愿酌哥哥为难,偏与他闹一闹,视他的前途于不顾,今日哪里轮得到仇氏忝居四夫人之位,过来恶心自己。
从前的她不明白,但现在有这份自信,只要昔日她逼着他娶自己。齐酌风即便带她私奔,也不会迎仇氏入府。
只不过破釜沉舟,便不能顾全大局罢了。
仇甜捂着脸,悲愤交加的看着她,气得嘴唇哆嗦:
“董氏,你竟敢打我!你怎么敢动手?”
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是她夫君,还是柴将军?
“别以为有我夫君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仇氏扬起手臂,像将这巴掌打回来,却被青枝一把握住,用力搡了回去。
“我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数么?”
“要不要让丞相过来听听,你侮辱自己二嫂的那些话?”
“萧氏嫁入相府,是丞相赐婚。你侮辱萧氏,可是质疑丞相的父母之命?”
青枝其实也不知道,为何仇氏对自己恨意这么浓,几年都不曾退散。
她没有与她争宠,没有害过她哪一胎,甚至选择离开。
她就算不感激自己的退让,何必苦苦纠缠不休。
难不成是酌哥哥在跟她床笫之欢时,想起了自己,让仇氏无法忍耐。
只不知,齐酌风基本不回家了,连跟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又哪里来的亲昵有加。
仇甜自知言语有失,都不敢闹到婆母那去,更别说丞相。
挨了打不能还手,只愤愤不平的捂着脸,低下头。
门外,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不好了!新娘子跑了!萧氏逃婚了!”
席间立即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