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称赞:“我得佳婿,破齐近在咫尺。”
僵持这数月,齐晖依旧精神矍铄,萧重荣却觉苦不堪言。
一直坚守不出,想待齐晖粮草不足后退兵,哪知齐酌江押运粮草的车已至,估摸着再战数月不难。
萧重荣只觉这么耗下去,便是耗也将自己耗死了。
“来人,帐中摆宴,为将军接风洗尘。”
篝火升起,夜宴诸将。
萧重荣方才没来得及跟义女打个招呼,如今见她跟小婿琴瑟和谐、伉俪情深,便已放心了。
这会儿将她安置在自己旁边,出现在军营中的女人,很快成了万千铠甲中的一抹亮色。
“柠儿现在陇右,行军奔波,不曾过来。”
“待你在此歇歇脚,便退回城中。战场上刀剑无眼,不是女眷待的地方。”
“大军过境,便是齐家过来劫营,都难保你不会死于乱流。而乱起来,我更顾不上你。”
青枝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不劳叔父挂怀,若不能为您分忧,自不会扯您后腿。”
“我在这里同管粮官一并做几日餐饭,给受伤的将士们包扎。待战事吃紧,便自请退回城郡居住。”
“好孩子。”萧重荣欣慰的看了她一眼,不再继续理会她,而是去与众将饮酒。
还未举杯到人群中央,便又听闻一阵骂战:
“萧重荣老匹夫,龟缩凉州,闭门不出。罔顾人伦,不顾弟兄死活,不思报仇,不配为人。”
“凉州的兄弟们,尔等各个英雄豪杰,何故明珠暗投?拜在老匹夫门下,岂非英雄无用武之地!”
“朝廷招安,天子皇恩浩**,只要尔等速速打开城门投降。活捉萧重荣老匹夫者,赏金千万,封万户侯!”
萧重荣对于这样的骂仗已经习以为常,全然不放在心上,几步走到大将身旁。
笑道:“军中禁酒数月,今日小婿前来相助,诸公可畅饮无妨。”
“待明日,再行禁酒。”
一行人皆拱手相谢,接过主公亲自斟的酒,分外甘醇。
耳边不断萦绕着齐家的骂仗:
“萧重荣,老贼,速速打开城门,与我决一死战。”
“萧重荣,老匹夫,汝父乃先帝钦封,汝承父兄之基业,不想辅佐朝廷,反学贼寇之流,是何道理?”
“汝妻出门娼门,难怪军中儿郎各个骁勇善战,却无有你子。萧重荣,老匹夫,汝把汝家祖宗的脸都丢尽了,速速出来受死。”
萧重荣敬了一圈酒,已回到自己席间,伴随着鼓乐声和叫骂声,丝毫未影响自己的好情绪,继续开怀畅饮。
随着一阵倒地的哀嚎声,是齐家弓箭手正从四面八方,射箭而来。
“齐贼放箭!”
“主公快逃!”
萧重荣从席间站起身来,眯了眯眼睛。
手下有大将看不下去了,主动出列,拱了拱手道:
“主公,下令吧!不要再避其锋芒了。”
每天听齐贼辱骂主公,都属煎熬。
眼下见底下士卒纷纷被射中眼睛、额头和大腿,情何以堪。
“卿勿急,权且退下,我自有主张。”
萧重荣下令支起盾牌,自己则退回帐中,眸中一凛,是时候跟齐家决一死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