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齐酌风去了董青枝的卧房。
似未想到他会来,青枝明显愣了愣,继而恢复常态。
行礼过后,便是相顾无言。
还是他先开口,询问道:“进府这么久,可有去拜访过各位夫人?”
他不太懂深宅妇人之事,只偶尔会听闻几位兄弟夫人聚在一起,闲话洛阳又新进了哪些衣料水粉。
“我?”董青枝有些意外。
她实不知自己一个被扔在乐坊的歌舞伎,有什么身份去踏夫人们的门槛。
诚言:“并未。”
齐酌风想了想,可能是他的小姑娘初来乍到,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不愿与人结交,也是情有可原。
他自不需要她像洛阳命妇那般,结交勋贵之女,为夫君仕途铺路。
他自有军功说话。
可还是想问上一问:“可是跟了我不甘心,所以不与相府中人结交?”
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所以当二哥提出要她的时候,她便迫不及待的想逃离了。
董青枝能怎么说?难不成还要她主动开口,跪求这个男人明媒正娶一个罪臣之女?好给她身份不被轻慢。
只是摇了摇头,“我父亲的事,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本来这个爹于她而言,活着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齐酌风常能见她这副无能为力的神情,自己却束手无策。
想来也是,一朝哗变,她便从云端摔入烂泥,心底怎会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