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舟一连几天都坐着相同又不同的梦。相同的是那一片紫蓝色的花海,不同的是男人,虽然脸什么的都没有改变,但是他身上的气息,每一次都在发生变化。
如果说第一次看见他,他像是一棵临风的柳树,尽显柔弱的话,那这一次看见的他,更像是在台风中的小杨柳,脆弱至极。
“大兄弟,人家都是眉间一点红,你这是眉间一点黑啊!”
谢舟看着男子,开着玩笑的说道。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发现他的眉间缠绕着一缕黑气,但恍惚间便没有了,她也就没有当回事。
但这一次次见面,那黑丝不仅仅是没有消散,反倒是越发的浓重了。以前只是一缕,现在都凝结成块了。
“你能看见!?”
“我c,你能说话!”谢舟过于的震惊,以至于话都没有措辞便直接的说了出来。
这真的是不怨她,这一连做了能有一周的梦吧,每次都是这场面。对面的男人,有时候会出现,有时候也不会出现,即便是出现了,也从来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
她也不是没有尝试去跟她说话,但是怎么说呢,无论如何尝试,即便是使遍了浑身解数,他也就是一句话不说。
以至于她一直觉得,是这个场景的问题,根本就不能说话。但是她说话又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她纠结了许多日子,也没有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今日的话,大约是事情有了质的飞跃。
“你先回答我,你能看见我眉心的东西?”
谢舟望着那神色焦虑的男子,这些日子了,每次见他,都是云淡风轻的,还未见过这般样子的他
“一点黑色的朱砂痣?”
因为这人的状态实在是有些不对,以至于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就怕哪一句话没有说好,蹦哒进了人家的雷区,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从什么时候能够看见的。”
越阳一言难尽的看着谢舟,他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够看见他的缘孽。按照常理来说,她是他的缘主,应该是不会看见他身上的缘的。
毕竟他身上的缘孽是因为她而起,起起沉沉数世,身上更是增添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缘孽。
最初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发生于她身上的奇迹。但是最后他不得不明白,命运之下的人,根本看不清任何的东西。
身在局中,又怎么能够看清棋局呢。这样辗转了不知道多久,他来到了这最后一世,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的他,没想到却遇见了最大的希望。
这临死出现的希望,真的是希望吗,他不敢想,但又隐秘的希望着。
“你这是什么表情,是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谢舟本想着慢慢反应,但这人的表情实在是缤彩纷呈的,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但是唯一一点就是,他的心情一定很复杂,不然不会出现这么复杂的表情。
“只是没有想到,我给自己算出的那最后一线生机,竟然是应在了你的身上。”
“算出来的,一线生机?”谢舟觉得她的大脑有些当机了。
她大约是能够猜出来这是谁了。她这梦吧,说是梦,她确实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做出来的,但要说不是梦吧,那也是极有可能。毕竟谁家的梦,能够一连几天,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人,天天轮流出来啊。
原本只是有些怀疑的话,那现在她大约是可以肯定了。
“你是广陵族人?”
越阳挑了挑眉毛,似乎是没想到她竟然能够猜出自己的身份,但转念一想,她连自己的缘孽都能够看见,在发生什么奇葩的,他也不觉得奇怪了。
“何以见得?”
谢舟组织着语言,其实她也不能确认,但就是心中忽然而来的一个想法。
而现在,她正在努力的找相同。她之前见过的越星,虽然没觉得他们两个人身上有什么相似,但一种直觉,他们两个属于同根。
“你相信直觉吗,我觉得你是,所以你是吗?”
越阳嘴角噙着笑,神色中是从未见到过的一抹愉悦:“你的直觉很准,重新开始,重新自我介绍,我是越阳……,我亲爱的缘主大人。”
谢舟瞬间被弹出了那片花海,真的就是瞬间被弹了出来。她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撞在皮球上,然后瞬间弹起,那种感觉,就很酸爽。
“弹我做什么,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缘主?援助!?”到底是说了个什么意思,她怎么迷迷糊糊的,算了,一定是她还没有睡醒,她继续睡,说不定就又能够弹进去了。
谢舟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好,说做就做,她立马盖上被子,准备继续入睡。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行,她根本睡不着觉。
谢舟有些气愤的摔了摔杯子,最后还是躺了下去,继续辗转反侧。
而此时的驿馆中一阵人仰马翻,越星看着那不断吐血的哥哥,整个人都慌张成了惊弓之鸟。
“哥啊,你可不能有事情啊,我怕啊……”
越阳苏醒的时候,就听到越星那跟号丧似的声音,太阳穴不由的突秃直跳,如果可以在做一次选择,他一定从小就将他这弟弟扔到黑沼泽里面,一定不让他有任何机会成长为现在这个倒霉的样子。
“行了,别哭了……”
“啊,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睁开眼睛,越星褶皱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虽然之前是做过心理准备,知道越星一哭起来,一定是个难以言喻的模样,但这真正看一下,还是觉得冲击非凡。
“哥,你吐了好多的血,你要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