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悦坐在祁镜身边,眼神不住地往太子妃那里瞟。
她眼神充满惊疑,完全不明白陆酒鸢怎么会又回来了,只能从太子妃那里寻找答案。
之前对付陆酒鸢那事是她出的主意,但是太子妃一手操办的,现在陆酒鸢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便只能说明是太子妃那边办事的时候出了问题!
太子妃接收到她的眼神,先是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眼色,然后便若无其事地伺候起了身边的太子,给他夹菜,倒酒什么的,没有再搭理陆庭悦。
陆庭悦不由更急了,她不知道太子妃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祁镜发现了她的焦躁,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做什么?”
经过之前她给陆酒鸢泼脏水说陆酒鸢勾引他一事后,他对陆庭悦便是这样了,若说从前还能有个好脸色,现在就是完全懒得给她好脸色看。
陆庭悦一顿,表情有些怪异地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感觉身子有点不舒服罢了。”
祁镜收回视线,继续喝酒。
方才他九皇叔当着那么多人宣布他又要重娶鸢儿,他心里不可能会觉得畅快,故而坐在这儿已经闷头喝了挺久的酒。
鸢儿和他九皇叔,又要在一起了。
他终究只是个可笑的笑话罢了。
想想之前与鸢儿在丹陵县的种种,倒像是成全了他的一场梦。
可当梦醒来时,她终究还是属于别人的,不光是身体,就连她那颗心……都是属于九皇叔的。
她心里早已经没有了自己。
想到此,祁镜自嘲一笑。
他曾经到底是从何处来的自信,让他以为鸢儿会永远钟情于他,即使嫁人后也还放不下他?
终究只是他的空想罢了。
和他一样以酒消愁的人,另外还有一个。
正是坐在更下首一点的陆应栩。
他和文官们坐在一起,身上的官服衬得人很是精神,但他本人却显得有少许颓废。
为什么他只是一个爬不上去的小小文官?他都已经是官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无权无势,无名无利,也许一辈子都需要在翰林院里磋磨了。
这样的他,拿什么跟朔王比?
也难怪鸢儿会喜欢朔王,不喜欢他了……
不,鸢儿不是那般势力的人,她喜欢上朔王,应该是因为婚后的朝夕相处才对。
陆应栩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画面,包括昨日玉竹在他和陆酒鸢面前了结自己性命的画面。
陆应栩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存在会险些害死他最在乎的女子。
好在,鸢儿她没有事,她平安地回来了。
“主子。”另一边,榆王身边一个长得有些精明的幕僚开口道:“我总觉得,那位新上任不久的翰林院编修陆编修不是一般人。”
“哦?”榆王一边饮着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说说。他与旁人有何不同?”
“主子,你是否听说了,这位陆编修,他可是陆府捡来的养子。”榆王的幕僚名为魏识卿,擅长观察人心和玩弄权术那一套,可以说是榆王一直以来的好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