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你将它保管得那么好。我还以为,你会将它丢掉。”他忽然略带兴味地说了句:“有些出乎意料。”
陆酒鸢听了耳朵一热,“……因为那是你给我的,我怕弄丢了之后会惹来麻烦。”
“只是因为这个?”
“……对,只是因为这个。”她抬眼,定定地望着他。
“好罢。”他淡笑着移开了眼。
“对了,那个少年。”陆酒鸢示意他看在他们对面帐篷里坐着的兜帽少年,“他是什么人?”
“看来,你感觉出他的不同寻常了?”祁衍反问道。
“嗯。”她点点头。
“你可知,这次狄戎来到我们大彦是为了什么?”
“不知。”她又不在朝堂之中,怎么会知道那些事,但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知道的。
“这次他们来,一是觐见皇帝,二是为表诚意,前来送质子。”祁衍为她解答道:“近些年来,他们内部势力见微,担心大彦对他们做些什么,自然要主动表示诚意。”
“质子?”陆酒鸢了然了,“那这少年……还真是有些可怜。”
众所周知,去另一个国家做质子,都不会过得很幸福。一是因为人生地不熟,还会水土不服,哪里都不习惯;二是免不了身份尴尬,有的还会被欺辱,却无法讨回公道,为了自己的国家只能忍气吞声。
“这个质子,应当是他们千挑万选出来的,毕竟在他们那儿,应该也没人愿意做这个倒霉蛋。”祁衍以正常的语速和语气说着,果然并没引起旁边那些狄戎人的注意。
“所以说,能被选为质子的人,多半是迫于无奈的。”陆酒鸢理解了,那少年对她的那股敌意,他肯定是不想来大彦的,但却必须要来。
阿勒同对他看起来也不尊重,他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待着,不和其他人说话,其他人呢,也都不爱去找他。
很是孤僻。
但对方终究是狄戎人。狄戎对大彦一直以来都是虎视眈眈,两个国家之间的矛盾也数不胜数。
祁骁的父亲,还是死在这些狄戎人的手上。
想到这里,陆酒鸢便无法再继续同情他们了。
想想,包括现在这位狄戎太子阿勒同,不也是对他们大彦的宝藏虎视眈眈吗?若真让他找到了那宝藏,他一定是打算利用那宝藏来干一些有损于大彦的事。
想到此,她就觉得,不能让对方顺利地找到那个宝藏地点。
她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男人,祁衍的目光随之落了过来,“怎么了?”
陆酒鸢愣了下,因为那一瞬间她好像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名为柔情的东西。但仔细再一看,好像又是她的错觉。
她小幅度晃了晃脑袋:“没……只是想问问你,我们真的要把他们带往甘泽峰去吗?”
现在被阿勒同当做向导的人是祁衍,赶路时他会让祁衍给他们指引方向,所以她想知道祁衍的想法。
“当然不。”只听他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会的。”
这句话十分的有安全感,陆酒鸢放下了心里的石头,看来他早就想好了如何对付他们。
“那……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她小声说道。
“嗯。”祁衍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会儿,“跟好我,就行了。”
“好。”她乖乖应了。
“离开后,你打算怎么‘回报’那几个害你至此的人?”他有点感兴趣地问。
陆酒鸢低下头,想了想。
“玉竹那样做,是因为她爱着二哥;庭悦那样做,是因为她一向都对我敌意很大;至于太子妃……应当是以为我勾引了太子?”
“我想,我会去向太子妃解释清楚,消除她对我的敌意,毕竟她是太子妃,若日后还一直针对我的话,我自己很难解决。”她不是拎不起的人,也清楚自己有多少能力,不该惹的人不能惹。
祁衍静静听着,暂时没有发表意见。
陆酒鸢继续道:“玉竹和庭悦……她们应当已经站到一起去了。”她淡笑了下,“既然如此,那我从今往后便不会对她们有好脸色看了。她们对我做的这些事,我也都会一件件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