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怎么了，瞧你睡了一觉，这额头上都是冷汗。”陈婆婆发现她的异样，问道。

陆酒鸢坐起身，拢了拢头上的兜帽和布条，“婆婆，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她这两天晚上都是跟着陈婆婆在这个破庙里睡的，瓦的漏的，窗户也是坏的，但索性没有下雨，所以用来睡觉还是可以的。

在地上铺个草堆，便这么睡了，也没有多少讲究。

陈婆婆看着她，感慨道：“丫头呀，婆婆看你这整天都把自己的脸给捂着，是不是脸伤着了？不愿意给人看？”

“……是。”她顺水推舟地应了，毕竟她还是想遮住自己的脸，一是不想被人认出，二是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也并非是她自恋，主要是她曾经在陆府外出时便也遭遇过这样的事。

如今她孤身一人在外头，没有依靠，便更不能招惹来麻烦了。

“天亮了，我们得去看看有没有善人施粥，找些吃的来才行……”陈婆婆拄着一根捡来的棍子站起来，“昨夜老婆子这风湿又犯了，今儿怕是只能一直这样走路了……”

陆酒鸢扶住对方，“您若腿疼得厉害的话，还是我去找吃的吧。”

她身上还有一些银子，可以买些吃的来。

“丫头，虽然不知道你的钱是哪里来的，但那是你的，老婆子我可不好意思要。”陈婆婆摇着头把自己儿子阿海叫了过来，“走咯，我们先去洗把脸吧。”

这附近有一条小溪，他们平时便都是在那里收拾自己的。

陆酒鸢背对着二人简单用水洗了洗脸，便随陈婆婆和阿海一起去了街上。

“哪来的臭叫花子！”可见到他们的人，大部分都是一脸嫌弃，街边的商贩见了他们，也是一副觉得他们很脏的样子，挥手驱赶。

陈婆婆和阿海似乎习惯了被这样对待，他们也已经习惯了走那些不起眼的地方，尽量隐藏自己的存在，可还是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然后开口辱骂。

“赶紧走！别污了老子的地方！”

陈婆婆是很自卑的，她并不会反驳他们，而是选择低着头弯着腰加快走路的速度。

阿海也和她一样，唯唯诺诺地不敢吱声。

他们来到经常施粥的食铺对面，便见到食谱的伙计已经在准备开始施粥了，而讨粥的队伍已经排了很长。

他们排了很久的队之后，终于轮到了。

“拿稳了，抖什么呢。”食铺的伙计看着阿海，突然恶劣的一笑，对身旁的另一个伙计道：“你认得这个大傻子不，我记得他，每次都一副傻样，可逗人了！”

说着故意逗阿海：“喂大傻子，你娘是不是生你的时候把你脑袋挤坏了啊，瞧你这副傻不愣登的样儿！”

还用手里的勺子在阿海的碗上使劲敲了几下，把里头的粥都敲得洒了好些出来。

阿海眨眨眼，看着掉在地上的粥，竟下意识想趴下去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