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好奇,但也还没有到一定想要知道的程度。
祁衍进宫,自然有他要做的事情,而她需要做的,就是做好他的王妃罢了。
不过她现在自己也能感觉出,她对祁衍的关心似乎越来越自然了。
好像已经成为了下意识的习惯。
而祁衍这个被关心的人,看起来似乎也接受得挺自然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比之前和谐了点……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吧。
“只是……今晚为何不要我过去?”她坐在床沿喃喃自语,又觉得这样在意这件事的自己有些奇怪,倒好像是她期待过去为他暖床一般。
可能是形成了习惯……所以一时才有些不适应吧。
是夜。
和从庄子上撒欢完回来的祁骁用过晚膳后,天色便暗了下来。
看着祁骁吃完饭便老老实实地准备回去沉香榭,走之前还给了她意味深长的一眼,陆酒鸢终于感觉到不对劲。
祁衍并没来和他们一同用膳,从下午便一直待在自己院中没出来过了。
而现在天刚黑,王府中的下人和侍卫们,便好像不约而同地纷纷消失了。
他们在干完活儿后便都悄无声息地回了屋,再听不到什么脚步声和动静,整个王府安静得有些诡异。
回琉璃轩的路上,她无意间抬头,看到了头顶那轮熟悉的上弦月。
对了……今天是她嫁入朔王府刚好整一个月。
而今天的月亮……也正同新婚之夜那天一样,锋利,给人一种清冷又危险的感觉。
而王府中这万籁皆寂的模样,便也如同那晚一样。
陆酒鸢很快便意识到,有问题的不是人,而是时间。
这上弦月……代表着什么?
他们又是在害怕什么,躲避着什么?
联想到新婚之夜发狂的祁衍,她察觉出,或许这个日子……和祁衍发狂的关系很大。
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睡之前,陆酒鸢躺在**望着头顶的床帐想了许多。
难道……他是中了什么在特点时间发作的毒药么?
正院中,祁衍的房间门窗紧闭,整个院子里空无一人。
“九哥,真的不用过去看看王爷么。”院外的一棵树上,有暗卫如此问道。
初九站在树下叹气。
“王爷身上蛊毒的发作情况随着时间越来越严重,现在你们若是过去,很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王妃上次能活下来,倒也是神奇。”暗卫不由感慨。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初九说,“总之,今晚谁都不能出现在王爷面前,否则情况会更严重。”
“是,九哥。”
天将明时,祁衍的房门才被打开。
“王爷。”初九小心翼翼地走进房,然后便看到自家主子面色苍白地坐在桌边。祁衍的额上全是汗,身上的薄衫也已经湿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出来的般。
见他进来,也只是抬眼看了看他,没有开口。
初九:“王爷……昨夜很难熬,对么。这蛊毒‘残月’每月上弦月时就会发作,让您忍受如同万蚁噬心的痛苦,若见到人还会大开杀戒……王爷,真的不打算想办法把它解了么?”
祁衍淡淡道:“没有这个必要。况且解蛊,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可是不解的话……您便只能再活四五年了。”初九语气沉重地劝道:“如今这蛊毒发作程度也越发严重了……往后只怕会一次比一次难捱。”
祁衍风轻云淡道:“四五年,已经足够了。”
足够他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了。
到那时,便也没了遗憾和牵挂,又何必孤身一人徒留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