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衍在前线驻扎了足足一周，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羌族那边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按照平常，那群人的性格，得知边陲地区兄弟们被残忍杀害，说什么也会大兵压境，打个你死我活。

对于这种反常情况，程言瑾在一旁猜测：“王爷，臣下听闻，羌族境内有位战神，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容。不过，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应该就是他阻止了王上出兵。”

“他倒是好算计！”

慕容衍走出帐篷，仰头看向天上的弯月。

月残之像，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尤其在此刻，远离故土，和林清挽分隔两处，显得尤为凄怆。

“王爷若是想回去，我们大可以退守邺城，静观其变。”

程言瑾向来是了解他心思的，主动提议。

“邺城……”慕容衍反反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在做最后的考量，“那里是羌族和大周的交汇之处，倘若本王退居于此地，恐怕，会给那里的百姓带去灾祸！”

“若是不去，继续在这里干等，浪费物资的同时，将士们也会变得心力交瘁。一旦被对方抓到了弱点，我们将很难反击！”

程言瑾分析的形势，不无道理。

他闻言微微颔首：“你说的也是。既然他们龟缩着不肯出来一战，那么……就听你的，回邺城吧！”

“是！”

“回去的路上，你记得去找几匹好料子，再让绣娘抓紧缝制。”慕容衍特别叮嘱道，“挽儿的衣裳破了，也没有合身的。总不能，让她一直穿着男装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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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奶奶那儿回来之后，林清挽一直在琢磨哲学问题。

一个爱孙子胜过生命的老人，得知他一心想报效祖国，不仅没有偏私，还主动为他寻求机会，这种复杂交织的感情，她可望不可即。

“主子在想什么？这两天看你心不在焉的。”云澜总算主动开口，问了她除了行踪以外的内容，“是不是微服私访过程中，又看到什么民生疾苦，内心折磨来着？”

她说话一直有种暗讽的感觉，这让人有些不舒服。

如果不是因为了解她的为人，林清挽怕是会直接吵起来。

“有件棘手的事情，可能需要王爷帮忙。”

“他现在驻守前线，没有多余的精力处理难民，还请主子不要用小事去麻烦他。”

林清挽刚要反驳，就听到楼下的喧闹声。

她打开窗户，探头往外看，山呼海唤中，居然看清了那张魂牵梦萦的脸！

慕容衍？！

他回来了？！

天之贵胄依旧身穿银色铠甲，血色披风在身后招摇。他安然无恙，气色甚好，没有半点被羌族战事影响到的模样。

云澜也走了过来，语带惊喜：“王爷回来了！”

慕容衍直接骑马到客栈楼下，在百姓的呼喊声中，朝着二楼望去，恰好和林清挽对视——

“夫人，我回来了。”

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虽然不明白他的语气究竟是怎样，但是，人山人海里，她还是第一眼就看清楚了他的口型。

一声夫人，是如此自然又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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