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澄涵的死，给宋家两位老人，都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第二天，所有的奔丧仪式，都已经筹备完毕。

她甚至没能拥有一个完整的隆重的丧礼，甚至，在别人眼中，这完全就是民间规格的葬礼。

秘不发丧，是唯一的要求。

宋大人似乎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但是，夜深人静时，两个心力交瘁的老人彼此清楚。

女儿的离开，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宋夫人吃力的躺在床榻之上，脸色愈发的苍白：“我的身子，我自己当然是清楚的。你就不要再为难……那些大夫们为我开药了。哪怕是成天抱着药罐喝下去，我也不会好起来的。”

“你当初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要跟我携手白头到老，为什么现如今……却要说出这种话来？难道，涵儿走了之后，你也要食言了吗？！”

提到女儿的名字，他忍不住哽咽出声。

“都怪我……怪我当时太过妇人之仁，没有听从你的建议，帮着涵儿，让她如愿嫁进了敛王府中。慕容衍此人，真的是不识好歹！朝堂之上的纷争，居然影响到了他对涵儿的态度！一步步，将涵儿逼死，这是我……毕生无法解开的心结！或许，只有去了阎王爷那里，喝了孟婆的汤，才能够遗忘这些……”

“你可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你！如果连你都走了，我也没有活下来的意义了！”

宋大人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你我是年少夫妻，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你和我，是一路过苦日子挺过来的。我心里当然知道，没有你的支持，就没有我的今日。我还没有让你享尽荣华，这辈子，还没有让你体会到无穷尽的快乐，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我呢？”

她别过头去，哀戚回应：“老爷，原是我福薄，没有办法陪同你，到那个时间段了……可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不管是涵儿的死，还是我的死，总的来说，都是慕容衍导致的！你可千万不要忘记……别忘记这仇恨！更不要……追随我们而来！”

“夫人？！”

“我们在天上，也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将那个慕容衍，打入阿鼻地狱的……一定，一定……”

说到这里，宋夫人的情绪激动，忍不住咳嗽起来。

绕鸳在一旁看见了帕子上的血红色，肿着眼睛，递上一碗汤药。

“夫人，你的身体不适，就不要说那么多的话了。”

“孩子，我……我一直将你困在王府之中，是我当初的不对，现如今，你获得自由身了！接下来，出府或者回到江湖之中归隐山林，我都管不上你！卖身契……我早就已经烧了。接下来的日子，你可得好好过呀……”

绕鸳觉得非常的惊愕，立刻跪下来给她磕头。

“夫人，奴婢能够来到宋家，是奴婢毕生的福气。卖身契对奴婢来说，已经不是束缚奴婢的唯一契约，而是宋家的这份恩情……夫人和小姐，都因为慕容衍才沦落到这种地步。不仅是老爷，就连奴婢，也是无法原谅的！接下来，奴婢会辅助老爷，好好的去复仇！请夫人不要担心！”

“好，好孩子……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现如今，所有的指望，都在你的身上了。我还没有……”

宋夫人想嘱咐更多，但是，突然间一口气吸不上来，整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她努力的挣扎，却没有成功！

“夫人，你没事吧？！快去把大夫叫来！夫人！”

宋大人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