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随本王去暖阁。大人有什么苦楚，尽管说出来。”

“谢王爷！”

他艰难的爬起来，膝盖还是凉的。

这辈子，除了跪父母，跪天子，他还没有跪过任何人。此时的耻辱，将会毕生难忘。

进了暖阁之后，宋大人再次跪下。

“王爷，之前的不实传闻，老夫不知道您到底相信了没有？但是……小女从来没有这样歹毒的心思！”

“在此之前，本王也不信她是这种人，可是人证物证俱在，毒药是从漱心苑的树底下挖出来的！即使有侍女求情，说是她一人所为。可是，本王看到两个丫头一贯老实，如果没有涵儿亲自点头答应，那些小丫头也不敢如此作为吧？”

宋大人根本不敢说出，这都是自己的安排，生怕再次引火上身，伤了整个宋家。

“王爷！老夫平常，从来没有求过您任何事情，唯独此事，希望王爷手下留情！涵儿是老夫一生的珍宝！倘若王爷……可以将她完好无损的还给老夫，今后，朝堂之上，老夫甘愿背叛睿王殿下，做一个中立派，终生都不再与王爷为敌！”

看来，他真的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哪怕要背叛大皇子，也在所不惜。

为了自家的女儿，他的确是豁出去了一切！

慕容衍饶有兴致的问他：“你……此话可当真？”

“现在，夺嫡之争正激烈，诸位皇子都铆足了劲。睿王殿下那里，老夫本是一个衷心给他做事的，可是现在，涵儿的情况特殊……老夫无法坐视不理……老夫说话一向一言九鼎！王爷若是肯把涵儿放出来，让她回到宋府，老夫绝对会……”

“不用发毒誓！”

慕容衍摆摆手：“本王最听不得的，就是毒誓。既然大人都开口了，本王再拒绝，那就当真是不懂事了。宋澄涵现在……已经无法在王府立足，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倘若，本王还把她留在这里，继续做个高高在上的侧妃，恐怕会引人侧目。大人既然开口，想让她回到宋府，本王自然也会应允……你，就把她带走吧！剩下的事情，本王不会再追究。”

宋大人立刻磕头：“多谢王爷体恤！老夫肯定会将涵儿带回去，多加管教！以后，万万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你能这么想，当真是好。”慕容衍站起身，“只不过，不要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在此之后，你们好好的过日子。如果有需要本王的地方，本王也会义不容辞的帮忙。”

“是！”

走出暖阁之后，宋大人仿佛苍老了十多岁。

他一直想做一个报国忠君的好臣子，物色了很久，才选择了睿王殿下。

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个身份高贵，而且有野心的男人。未来如果做了君主，一定能够将大周朝，带向一个更巅峰的时代。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和忠诚野心相比，最可怕的，就是帝王心思。

此时此刻，在慕容衍身上发现了这点之后，他莫名的觉得释怀。

或许，他一开始的选择，就注定错了，老天爷便用这种方式惩罚他。

一路走到监狱门口，看到女儿披头散发的坐在里面，宋大人忍不住落了泪。

“涵儿……”

“爹，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王爷……也把你……”

“我到底也是在朝供职的官员，他怎么可能随意把我打入大牢呢？爹是来接你回家的！”

听到家这个字，宋侧妃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