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猜测他是官场受挫了,失去了闯**的野心和欲望,甘心当一个平庸的教书先生。
为了拿下她,周稻可是做了充足准备的,尤其是这一段,她在心里强调了好几遍,千万不能戳人家的痛处。
看着面前这简陋的小门,周稻鼓起勇气,用关节处叩响了。
好一会儿,贺才拉开了门。
周稻看见他斜戴着帽子,有气无力的,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才刚给周稻开个门,就作势要打喷嚏的样子。
周稻下意思地后退了半步,但是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你是?”贺才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原本就不善的表情更是增添了几分冷意。
“贺先生,您应该知道段思望吧?”周稻边说,边从黄牛身后拉着的车上搬下东西来。
贺才看着她的动作,不解,但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我的学生,不过很久没见他了,怎么?”
他记得段思望秋考失利了,后来就不见他的踪影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周稻听他这意思,好像是不知道段思望当官去了。
贺才见她没有回复,又问了一句:“你知道他新学期还来吗?”
他果然是不知道。
周稻压下内心好奇,说:“我和他一个村的,他不来了,因为他已经去当官了。”
“当官了?”贺才眉头一蹙,显然是没有料到。平常人以为做官只有科举一条路,但是混过官场的贺才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稻还在想,这贺才应该是挺关注段思望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弱弱地问:“您不知道?”
贺才这才让周稻走进来,想着自己把人家晾外面晾得有点久了。
走进屋子里看,周稻在心中感叹,这果然是夫子应该有的房间,书架上摆满了书籍,而且还专门有一张小桌子用于读书,上面放置着一盏油灯,笔墨纸砚,样样齐全。
她四下看看,选了一个能坐的地方坐下来。
“不好意思啊,我每年这个时间都在自己家里养病,对外面的事情不太清楚。”贺才关上门,解释了一下。
刚刚才坐下的周稻,瞬间整个背都僵硬起来,她尴尬地看向贺才。
“能冒昧问问您是什么病吗?”
此时,贺才苦笑了一下。他的颧骨比较高,脸型又偏长,这样的笑容,让本就状态不佳的他更像一只霜打了的茄子。
“说来也好笑,我读书百卷,却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病,只是每年的而三月的时候都会鼻子发痒,不停打喷嚏。难道我要给他取名叫二三病吗?”他自嘲道,“夸张的时候,皮肤上甚至还会出一些疹子。”
周稻一听,顿时放心多了,这才不是什么传染病会有的症状。
她坦然一笑,倒是让本就自我剖析的贺才难堪起来。
他虽然以“说来好笑”开头,但这也不意味着,听众真的可以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