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行走后,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坐在床榻边跟崔铭说着话,试图来让自己安静下来。
“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吗?一切都是上官重楼所为?可他又是为什么,拥兵自重还是意图谋反?”
“听上官锦说,她阿爷是个非常慈爱的父亲,这样的人怎么会那么狠心害死那么多的孩子?”她与他十指交缠,靠在脸颊,“知道这一切真相的可能只有合浦县令李亦了,可是今日我拿着圣人的手谕去查李亦,发现李亦在家自缢了。”
“他留下认罪状一封,揽下了所有的罪,说是为了自己的贪念从各地略来儿童逼迫他们下海采珠。真是可笑,如此庞大复杂的案子岂是他一个合浦县令一个人能做的吗?我不相信,一点都不相信,可是他真真切切是自杀,我知道他是受人胁迫当了替罪羊,可是这人到底是谁?”
“何家的那个大掌柜也失踪了,被人发现死在河里……”
“那首童谣背后的人是谁?会不会是同一人?崔铭你快醒来吧。”
说了这么多,榻上的人依旧无动于衷,那紧闭的双眸和苍白有脸色,若不是知道他有一丝气息怕真以为是死人了。
“你到底起不起来嘛……”戚九九松开他的手,拔下头上的玉簪,“你不是要娶我嘛,若是不再不醒来,我便把它卖了换酒喝。”说完这话,泪光缭绕中,似乎见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可擦干了泪再望去,又是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小娘子,小娘子!”
随着郭云那急促的呼唤,他的身影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何事?”
郭云神情很激动,语速也比平常快些:“长安来消息了,来消息了!”
“什么消息?”
“方才何沐言收到了归平司梁司监亲笔书信,说是已掌握了安南都护府参与略卖儿童的重要证据。”
戚九九腾地站了起来:“什么证据?”
“信里说,是吕思益所留存,王明指使他做事的一些书信。包括让他布置在明寺杀害崔铭,在不归池转移孩子等等。总之,这回王明略卖儿童证据确凿,他安南都护府摘不干净了。”
“当真?”戚九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真万确!这信都热乎着呢。”
“吕思益的这些证据是如何到梁司监手中的?”
“这个好像就是查抄吕思益宅子时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