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阿七被关了许久早就口渴难耐,接过来一饮而尽。
崔铭走了过来:“你为何为偷供珠?”
郑阿七看着崔铭,问道:“你是谁?”
“推官宋玉!”
“你就是那个狗官请来的人?你们狼狈为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的话里满满的愤恨,戚九九立刻就领悟到了些什么,道:“李亦是狗官,这宋推官可不是,你可别一棒子都给打死了。”
郑阿七看向她:“你也知道他是狗官?”
她笑笑:“不妨告诉你,我们来这里就是来暗查这些‘狗官’的。”她把“狗官”两个字咬得格外重些。
“暗查?”郑阿七有些不信,“是奉了哪位高官的命令?”
“都不是!”戚九九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们是奉圣人手谕前来合浦查案的。”
郑阿七一震,双眼大睁:“手……”
“嘘……”她赶紧示意他噤声,“小声点,万不可让旁人听了去。”
郑阿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相信的,他道:“哼!你们是想诓我开口吧!”
“我们若要想让你开口,直接把你交给李亦不就好了,还在这儿费什么力气!”戚九九解释,“之所以这么做,因为我们觉得这李亦不像好人,而你又不像惯盗,这才私下审你。”
郑阿七张张口:“我……”目中波光闪动。
“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有什么苦衷才去偷供珠的?”
本以为他要开口了,谁知许久之后,他还是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看来你还是不信,”戚九九朝崔铭伸伸手,“手谕拿来。”
“手谕岂能随便示人?要到万不得以之时方可用。”
戚九九叉腰看着崔铭,气鼓鼓地道:“什么时候是‘万不得已’?合浦县人丁凋零,百姓食不果腹就是万不得已,母子分离家庭破碎就是万不得已,而合浦的官员们中饱私囊鱼肉百姓,还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吗?”
或许是生活在底层,更能够对底层的百姓感同身受,戚九九此刻的情绪比较激动。
这一切郑阿七看在眼里。
崔铭也看在眼里,终于,他叹了一口气将那道手谕从怀中拿了出来。
戚九九接过来将他展示在郑阿七眼前,郑阿七看过后变得激动起来,眼中也泛起了泪花,口中喃喃:“圣人没有忘记我们,他没有忘记我们,没有忘记我们……”忽而仰天长叹,“太好了,合浦的百姓有救了,我终于等到了,等到了……”
待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她才开口:“这下你可以放心地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我们了吧!”
郑阿七微红的眼眶看着她:“珍珠是我偷的,你的推断没有一点错误,确实是我在马棚钻了孔洞将珍珠弄出来又换了羊血进去。”
“为何这么做?”
“为的就是今日,”郑阿七的目光变得明亮无比,“你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