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见我？”

一个低沉的声音入耳，戚九九这才收回巡视的目光，寻声望去。

在他们前方有一个宽大的石塌，塌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未束冠，头发潦草地以一支木簪固定，额前有些许碎发落下。他圆脸宽庭，颧骨比较高，嘴唇颜色较深，看起来像是久病之人那种萎靡，然而声音却浑厚洪亮，中气十足。

“在下戚九九，见过裴池主……”戚九九对那人笑着行叉手礼。

“戚九九……”裴纶那精利的双眼将戚九九打量着，她究竟是什么人，不光知道他的名字甚至连鲜为人知的代号“蛇腾”都知道。

可看来看去，除了一脸精明和一身痞气，她也无特别之处。

“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说吧，你是谁？”

“小女子贱名不足挂齿，今日壮着胆子求见裴池主实则是要与斐池主做一桩买卖。”

戚九九巧妙地辟开了他的问题，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最为感兴趣的地方。

“听说你害了刘三？”可裴纶并没有沿着她的思路走。

戚九九立刻紧绷了神情，略一斟酌，她道：“实不相瞒，我曾找刘三买过一些私盐，谁知我的一切行踪都在官府的监视之下，后来我被官府所捕，刘三也成为了他们的抓捕对象，虽不是我有意害之确也是因我而起，在下不敢为自己辩解。”

“你可知刘三对不归池的重要？”他的声音冷了几分。

“知道，”戚九九镇静地答道，“我知道归平司的数千百姓是靠着刘三低价的私盐才得以活到今天。”

“那你还有胆来不归池，有胆将官府的人带到这儿？”裴纶的声音并无太大起伏，但话中的杀意直逼而来，厚重的压迫感将戚九九紧紧包围。

而就在这话出口的瞬间，周围那些护卫腰刀出鞘肃身而立，似乎在等待着上位者的一声令下就冲上来将他们撕成碎片。

“不关她的事！”慕地，崔铭一步站在了戚九九身前。

“崔铭，清河崔氏……”裴纶站起身来，向崔铭走来，“原本以为那些大氏族都是些只会躲在庙堂深处搅弄风云祸害天下之人，没想到竟然也会有这么有点胆色的后生。”短短几句，尽显他对朝廷不满对权贵之恨，以及他连伪装都不屑的杀意。

戚九九知道裴纶怕是动了杀意，心中一紧，从崔铭身后走了出来，对裴纶道：“既然知道他的身份，我想裴池主一定舍不得就这么杀了，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