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无奈只得求助狗子：“你劝劝她吧！”

狗子虽是清瘦，但有着清亮无比的双眼和齐整的五官，若是再胖些，定然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郞。

他那锁在戚九九身上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淡淡开口：“让她呆会儿吧！”随后把目光挪开投向远处，就那么靠在树上一言不发。日落前的最后一丝余辉照在他脸上，却驱不散他脸上的愁绪和眼中的茫然。

“哎……”胖子急得来回踱步，心中甚是焦急可又无可奈何。

看着那就要消失于黑暗之中的最后暮色和戚九九那俞发惨白的脸，二胖实在忍不了了，上前强行给她包扎。

“一会儿天黑了什么都看不清，到时候更麻烦……”

他的话传来，戚九九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看天，道：“天黑了呀……”

她将手臂从他手中抽出，道：“帮我把阿娘埋了吧！”说着缓缓起身，找了块还算平坦地草地，跪了下来徒手抛坑。

也是这时，狗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用摆棺设灵吗？”二胖问了一句。

戚九九未语，却见狗子朝他们走来：“咱们这种人，都是死后一把黄土，有几人能享丧葬之礼的？”

没有趁手的工具，他与二胖便捡了粗壮的树枝和碎瓦砾当工具，但是戚九九没接。

没过多久，她的手就被磨破了，十指鲜血直流，可她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二人都是心疼不已，只能更加卖力，想着自己多挖一点她便可以少受点罪。

或许是上苍有感，不多时竟然下起了雨，经过雨水的浸泡冲刷，土地变得松软了一些，挖起来速度快了不少，本以为要一两个时辰，下雨之后竟然半个时辰就完成了。

几个人又小心地将杨氏的尸体放入坑中，一捧土一捧土地将她埋葬，最后立了一块破木牌，一个新坟算是成了。

戚九九跪在坟前，忍不住抱着木牌又是一阵大哭，雨水将她手臂上的血冲刷着，染红了身下的木牌，又顺着流到地面，流入土中。

“九九……”狗子想将她拉起，然而她死死地抱着木牌，他只好作罢。

“再这么下去你也死了！”狗子不禁急得冲她大吼，“我们千亲万苦才把你阿娘背出来，难道就是让她看着你这个样子吗？”

经过了长时间的情绪发泄，此刻她已经不再嚎啕大哭，只是低声抽泣着，然而整个人还是木然。

“你们先走吧，我要在这里陪着阿娘，她一个人，会很冷很寂寞……”她的声音很轻很脆弱，再也承受不了一丝重量。

狗子和二胖相视而望，皆是无奈的神情。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身后有马蹄之声传来，接着便见隐约的光线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