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朝一旁站了许久的店伙计招了招手，伙计立马笑脸盈盈地上来了，“不知崔校尉今日想要吃些什么？”

崔铭眸中突然划过一道利芒，稍纵即逝。他瞧了两眼那伙计，淡淡问道：“可有什么新菜品？”

“您来巧了，这两日楼里来了位新的疱师，这疱师有一道拿手菜，是一道海味，您要不要试试？”

“行，上吧，其它的就照老样子。”

“是！小人这就去安排！”伙计说完急匆匆地离开了。

从他转身，崔铭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直到身影转入后堂。

“是否有什么不对？”阿来最先看出了主人的异常，低声问道，“可要跟上？”

崔铭沉默了片刻，道：“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几人又吃了会儿茶，菜便上齐了，最后一道便是伙计所说的“海食”，一种海里的鱼类。

“这是……”郭云看着那一根根长长触角的怪东西，迟迟不敢下筷，“这玩意儿咋看着这么……像古画里一种怪物呢？”那是由八根切成寸段的长长触角拼在一起的怪鱼。

崔铭也起了兴趣，夹起了一段仔细研究起来，那上面密密麻麻分布着一些小疙瘩，“确实是海里的一种鱼类，只是没想到，竟也能吃！”

“这是什么鱼呢？”阿来问道。

何沐言道：“这个，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叫‘石居’，有八只触角，其实就是它的手脚，这上面有很多小吸盘，可以帮助它吸附和行走。”

“八只……”崔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口中喃喃自语。

“‘石居’的身体非常软，喜欢栖身于狭窄的地方，比如极小的陶罐之中来抵御天敌，另外它的身体会随外界环境而变色，爪子又能喷出像石墨一样的东西帮助它逃避危险，最重要的是它还有‘断手自救’之能，如果哪只‘手’被猎食者咬住了，它宁可不要这只‘手’也要保命，在鱼类中算是极为聪明的了。”

何沐言将它所知道的一一与众人道来，几人越听越觉得惊奇，等着他往下讲，只有崔铭一人眉心轻簇，似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正因为它狡猾、聪慧，又有‘壮士断腕’之决心和勇气，所以在很早以前的一些地方，它被视为一种精神，近几年来也传到了咱们大唐，一部分人将其视为‘图腾’。”

“图腾……”崔铭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八只手……”

“八指！”他腾地站了起来，眸中精光迸射，身上肃杀之气升起，“终于知道石田死前所说的‘明’是什么了！”